幽王十一年,注定是不同寻常的一年。
此时,朝堂上的人全都屏住呼吸,战战兢兢的看着高堂上的人。
郭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伸头一刀,退后一刀,总归是要有人上去说两句的。
他斟酌了番才道:“申公勾结西戎,犯我大周……王上,我们得想个对策。”
姬砷冷冷地扫了眼台下站着的人,他冷哼道,“孤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到了。”
知道了又如何?总归这天下,他是不想要的。
这什么天子之位,谁稀罕谁拿去就好了。
姬砷这话一出,堂上得诸侯们顿时心里一塞,年纪大得险些被气的晕过去。
“诸位侯王,往日里,你们不是最会建言献策了?今日也献献策吧!”
心里又是一梗,可他们却是谁都不敢吭声了。
“自孤登上这天子之位后,周得每一条政令,全都仰仗各位。我大周能有这般境况,诸位也都是功不可没!怎的今日这要事,诸位不插上两句了?”
额头冷汗直冒,起先一直以死谏为名得几位老诸侯,此时都吓得不由缩了缩身子。
“诸位,是先王身侧最得力得手下,是先王得意志。怎的今日,就不再以先王得名义,要挟孤做些什么?”
姬砷连着说了这么多话,却是说得在场的人没有一个能抬得起头来。
在这些年里,就在这个大堂上,姬砷提得每一条政令,都会原封不动地吞进自己肚子里。而加重赋役,缩短收税年限这些事,每每一件,都是这些人,把刀架在他们自己身上,逼着姬砷同意的。
这些先王老臣,真的是给先王争脸了!
索性姬砷也就由着他们闹,由着他们挥霍周国的国运。
郭义眼珠子转了转,心道事情不妙,有开口了,“西戎曾斩杀我周之大将,本就与我大周有世仇。今日又联合申国,妄想做有违礼制之事,臣下请求出兵讨戎。”
姬砷冷笑,“行啊,讨戎。不知在场的诸位,哪个手里还有兵呢?”
诸侯们齐齐埋头,险些把头都埋进了地上。
姬砷轻轻扫了眼郭义,便直接走下了高台,“他西戎要打,你们,就都去给孤拦着。礼制在前,孤若还用的动你们的话。”
大步出了大殿,姬砷看见天边舒卷的云,总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悄悄地落下了。
既然都想要这个位置,那便让他们去抢吧。
郭义看着自姬砷走后,就聚在一块的诸侯们,揣着手轻巧地走了出去。
时机到了,他得会一会故人了。
夏日午后总会让人有种昏昏欲睡得感觉,青衣手撑着头靠在轩窗前,脑袋一点一点的。
意识模糊间,她隐约觉得有个人影出了碧水阁大门。可她再仔细一看,却又没看见什么人。
心下松了口气,青衣合上眼,真真切切的睡了过去。
出了碧水阁,远远看见隐在花树下的人,姒鄢脸色瞬间便冷了下来。
“郭大人,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吧。”
人影轻笑两声,便抬步出了树荫。
细细看去,正是刚刚从大殿里出来的郭义。
郭义揣着手,脸上挂着笑,走向姒鄢,“鄢小姐,我代大公子多谢您传回去的消息。若没有您,这宫里的事情,哪里会这么顺利?”
垂在袖子里的手渐渐缩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刺入肉里,姒鄢好似都感觉不到疼一般。
她收回目光,盯着天际,沉着嗓子道,“郭大人言重了。鄢能在着后宫里活到现在,还得仰仗郭大人在王上身前的铺垫。”
听见姒鄢这般回答,郭义简直事毫不意外。
这还真是他认识的那个姒家孤女,行事果决,却又事绝不容许自己吃亏。
他脸上笑意未变,走到姒鄢身侧,和她一同站定看向天际,“鄢小姐,眼下大势已定。姒家主那边,说是要召青衣姑娘回去。家主夫人想见见小姑娘了。”
眸子里闪过一丝哀戚,姒鄢垂下眼睑,转身回了碧水阁。
“郭大人还是早些逃命去吧。青衣……我会差人送回去的。”
是啊,他们这些人都有罪,都是千古罪人。可青衣不是,小姑娘还那么年轻,她的日子还长。
姒鄢进门看着睡在竹椅上的小姑娘,眼底又浮上了点点笑意。
虽然不清楚褒国公子奕要周的信息做些什么,不过眼下她的任务可是彻底完成了。
她也成了这棋盘上,一个彻彻底底的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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