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下午的四节课，由于老师们中间两节课需要集体开会，学校干脆凑个整数，把四节课全部规定成自习课，向来都是让学生自己自习，不论老师们平时有多大的官威，这四节自习课，尤其是高三年级的自习课，也是绝对没有胆子去占用的。
如果运气好的话，碰到周舒窈这样仁慈的班主任，兴许还会赏给学生两节课自由活动，不过临高考不到百天，也没有几个人会去操场大玩特玩，顶多多午睡一会儿，缺了下午的头一节课也就顶天了。如果实在不习惯逃课，部分学生也会去那个由一座铁锈斑斑的天桥连接跨越了一条大马路的操场上散散步，或者按照秋阳一中的老习惯，在班门口踢会儿毽子，打会儿排球羽毛球之类既能松松筋骨，也不会伤到身体的轻松运动，至于篮球，则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去消耗了，冲刺几百米的距离去操场上打球，还得提前跟那些学弟们抢位置，除非真是无球不欢的“老蚯蚓”们，否则离操场本就遥远的高三文科班学生们，没谁会去浪费那个时间。
“老蚯蚓”是不知道那一届学长给那些“老球瘾”们起的绰号，代代相传，也不知道传到程篁这一届是第几个年头。
按照老规矩，十九班的班委轮流坐到讲台上看自习。事实上，别的班级都是老师有事才让班长代替管理自习课纪律，黄正泽却特立独行，为了不跟学生一起在教室里吸二氧化碳，每次都了这个时候，只是在班门口露个头，递给陶澄规一个眼神，等看到她坐到讲台上之后头也不回转身离开，也不知道是去干嘛了。据程篁所知，周舒窈也得在二十班看自习，也就第二三节课开会时，才会让班委代替她管着纪律，所以黄正泽肯定不是和媳妇谈情说爱去了。
没工夫理会黄正泽的私人空间，程篁趁着吴溪楠不在的这段时间，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以最高的效率开始复习。
第一节课下课后，程篁眨了眨眼睛，用一节课的时间看完了半本书，竟然一次都没有走神，一定是因为吴溪楠没有在旁边捣乱吧。他视线微转，不经意间瞄到了地上的垃圾桶，突然想起来吴溪楠几次催促他倒垃圾，虽然他几乎没用过这个粉色的垃圾桶，但出于男人的责任感，他还是趁着自己没忘的时候把垃圾倒了，毕竟仔细说来，他也没倒过几次垃圾，连垃圾袋都一直是吴溪楠买的，明明是个公子爷，程篁有的时候还真有种吃软饭的感觉。
倒了垃圾，顺便去初中部的卫生间上了个厕所，回到教室接着自习。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吴溪楠不在，程篁下午的复习效率高的惊人，用了两节课的时间复习完了政治的所有知识点和一些题型，再用两节课做完了一套文综卷子并且对完答案。
似乎没有吴溪楠在身边，做事的效率的确能高上不少。
吴溪楠走后，程篁度过了一个无声的下午，估计是怕被他昨天的嚣张行径牵连，或者是单纯不想搭理这个脑袋似乎受了刺激的学霸，整整一下午，没有一个人来找他问题，也没有人来让他去帮忙发数学作业，所以直到放学，程篁也没有机会张嘴出声。
吴溪楠不在学校，程篁感觉一个人学习的确痛快，但是少了美少女的陪伴，他总觉得缺了点什么，这不是心理上的感觉，而是他余光里的确空荡荡的，耳边少了不时传来的黄鹂百啭和眼前不时晃过的娇小身影，好不习惯啊。
反正在哪儿学都是学，离高考也没多长时间了，回家补课或者找借口不上晚自习的人多得是，也不差自己一个，程篁给自己找好了借口，暗暗点头，目光坚定，拎起书包离开教室。
在晚自习这方面，程篁向来没给过黄正泽面子，就凭他帮黄正泽代练上分，这份面子黄正泽也是要给他的。
离开学校，到小区门口的超市买了些咖喱块补充一下家里的存货，再到梁风柔的店里要了份晚饭，懒得做饭是一方面，程篁实际上是想趁机和梁江平巩固一下两人刚刚建立起来的感情，虽然白天才知道人家的名字晚上就来没话找话显得有些刻意，但是他在店里吃晚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应该还是比较自然的吧。
不过梁江平似乎并没有想要加深了解的意思，既没有给程篁自己的QQ号，也没有主动跟程篁说些什么闲话，只是像往常一样从后厨给程篁拿了份饭菜，把塑料盒递给他后就重新去忙自己的事去了。
对此程篁只能归于店里的生意太好，梁江平顾不上跟他搭话，绝对不是因为不想搭理他，一定是这样。瞥了眼还没到饭点的饭店大厅，程篁心里跟空无一人的大厅一样空落落的。
怀着复杂的心情回到家里，把米饭直接倒进菜里，程篁一边重温《东京喰种》，一边津津有味吃着拌饭，就着血腥的画面，吃着香气扑鼻的宫保鸡丁拌饭，程篁有些黯然的灰蒙蒙心情转眼间拨云见日晴空万里。想来也是，没这份自我调节的本事，咋能一个人独守空房十年呢？
看着一堆人捅来捅去鲜血狂飙的动作场景，程篁喝了口家里常备的冰可乐，畅快地呼出一口气，嘟囔着下饭之类的话，吃了一大口米饭，心满意足地鼓着腮帮子大嚼特嚼。对于现在的程篁来说，手边快乐水，手里外卖盒，眼前动作片，人生三大快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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