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灵坐在床上，双手抱膝，头也埋了进去，从表面上来看，就像是死了重要的人后大受打击的样子，但其实她借着身体的阻挡，偷偷看起了厉寒之前递给她的纸条，不过因为光线大部分都被自己身体挡住了，她看得相当费力。
展开纸条后的第一句话就是不要抵抗瓦思给强行灌输的使命感，因为不需要，反而你应该是顺从它，然后按照厉寒的安排，这也是建造乌托邦的其中一条路径。
温灵大为不解，她一直在对抗这种使命感，她压根不想去坑害连殇这个好朋友，但是脑子一直有个声音在呢喃，而自己也莫名其妙地觉得灭绝人类是自己的头等大事。
其实温灵心里一直都在受着煎熬，为了建造没有争斗的乌托邦，帮助瓦思给排除所有阻挡与威胁它的人，她打心底里认为这是正确无比的，这都是为了建筑更美好的世界，像在之前冬天所经历的事情，她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但是出卖连殇，背叛朋友，她觉得这不对，她感到很痛苦，如果不是知道瓦思给不会对连殇怎么样，只是让她变得像一样，而且厉寒把所有事情都揽下，不用自己去实际做什么事情，她可能都要羞愧到不敢再去见连殇了。
疑惑的温灵接着微弱的光线一字一句地看，然后当场傻掉，厉寒居然在上面写着：“建造乌托邦，人类是最大的阻碍，人类只会互相争斗，伤害自己，伤害其他圣生灵，所以这里不需要人类，那么我们把所有人类都解放出去好了。”
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温灵没想到自己居然连这么简单的逻辑都没掉了，是啊，来到这的人类本来就不属于这里，把他们都救出去，这里不就变成再也没有争斗的乌托邦了吗？
温灵的眼睛里，慢慢涌现了光芒。
……
“什么？”连殇一脸你塔喵在逗我的表情大喊道：“你就是这样对抗洗脑的？对哦，还能这样，那瓦思给，我们不就可以合作了吗？你建你的乌托邦，我们回我们的家，等我们走了，你的乌托邦不就又回来了吗？”
“我拒绝。”瓦思给依旧毫无感情地说道，明明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对它有利的结局，还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但它却拒绝了。
“我说过了，AI是不能理解脑筋急转弯的，它只会一加一等于二，不会去理解为什么可以等于王，它算出了答案是二，那它就是二，比如我现在其实是在骂它，它却根本不知道我在骂它什么。”厉寒一副早有所料的样子。
“那你又说跟它做交易？还有你居然能理解AI，你们两个的脑回路是一样的吧。”
“首先，AI没有脑回路，最多叫电子回路，其次，我本来的打算就不是找瓦思给帮忙送我们出去，要送人出去的是你。”
“喂！你刚说的顺从使命呢？吃屎了是吧。”
厉寒没管连殇的吐槽，看来她忘了自己以前吐槽多了无用后，渐渐就懒得再吐槽自己的事了，他朝瓦思给喊道：“瓦思给，你不是打算重新启动自己的分机吗？我想找你交易的就是这件事。”
“为什么是这个？你想要通过这个获得我的帮助，让你们可以回家？”
“不是，回家的事情不急了，我已经渐渐了解到这个世界的本质了，我感兴趣的是你这么个性能优越的智能AI。”
“哇靠，表白是吧？牛头人是吧？我去把温灵叫过来。”连殇嘴上说是这么说，但脚却一点都没挪过，大概不想放弃这个现成的瓜。
“为什么？还有，你到底想要什么？”
“如果我说我想要你呢？哈哈，开个玩笑，我想要借用的你的分析能力和计算能力，我有很多我自己都不太了解的东西，我不想落得个像神农那样的结局。”
“神农？”
“这个对现在无不紧要，我这边能出的货物就是我自己，虽然我并不是什么智者，但至少我比一般人思路要广，而且你刚刚也检测到了，我是一个亚人，我想你现在已经陷入死循环了吧？”
“死循环？”连殇疑惑道。
厉寒冷笑道：“瓦思给通过计算得出的结果是，要建造没有争斗的乌托邦，只能是消灭人类，因为人类是争斗的源泉，但是现在出现了个与人类大部分相似，但又那么一点不同的智慧生物，它是不是要重新计算，这种智慧生物能不能放到它建造的乌托邦里，假设这种亚人不算人类，那么它就要尝试找出怎么让人类变异成亚人的方法，但是如果人类都变成了亚人，那么亚人会不会成为像人类那样新的争斗源泉，反过来如果假设亚人算是人类，应该把他消灭，那么进行过机械改造的人类呢？亚人算人类的话，那机器人也应该算成人类，你的那些飞行机器人啊，保卫机器人啊，又该不该消灭呢？”
如果要来形容的话，我想瓦思给此时是这样的心路历程，if亚人是人类，printf消灭，else亚人不是人类，printf不消灭，当然瓦思给是高级AI，它会在这个基础上扩展出类似的很多个if，printf，还是包括结构的那种，这样算到后面还是会算会初始，也就是最重要的，人类该怎么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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