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殇感到骇然，在一个没有法律约束的地方，社会直接退化到了人吃人的地步，这样的说不定还要感谢厉寒这些人，虽然他们一直在压榨矿工。
“那你就干看着，什么都不做？”
“我做了，你以为我为什么现在这么风光，他们都会叫我一声昊男哥？现在还在的人有七成都被我救过，或接受过我的帮助。”
“那也不用这样压榨他们吧，我发现你们都只是看着，你们不能去帮忙挖矿吗？我也可以过来挖矿啊！”
一直没什么表情的厉寒突然笑了，笑的很大声，笑的很放肆，“抱歉，你说得或许有道理，但只要一点道理。”
厉寒抹了一下笑出来的眼泪，“你以为造成这样统治与被统治的关系单纯因为武力吗？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人们道德水平的参差不齐，我的确可以帮他们减轻下负担，但这样只会起到反效果。”
“为什么？明明可以起带头作用啊！”
厉寒摇了摇头：“我的确可以亲自去挖矿，或许会比他们更快更好，但这样就会有人产生侥幸心理，开始偷懒，这就是反效果，毕竟人都有惰性，而这也只是一件小事。”
“因为道德水平参差不齐，像我这样无私奉献的好人，努力干活，把自己体力耗光，而坏人偷奸耍滑，保存了体力，他们说不定就会趁我虚弱暗杀我，这才是大事，而这也是为什么能当上统治者的基本都是坏人，因为能生存下来的都是坏人，或许会有好人因为运气苟活下来，但不可能有人一世好运气，迟早为了生存而变坏。”
连殇直直地看着厉寒，心里很不平静，虽然她从小就看着厉寒，了解他的习性，了解他的为人，但好像从未真正了解过他的内心，从他的话语中，能听出他对于现实很无奈，他自己也不想变坏，但却不可避免地，一步步变成这样。
她想起自己和厉寒离家出走的时候，她问过厉寒有没有讨厌过自己的父母，他说没有，她又问了他有没有讨厌的人，他说有，自己。
那时候她年纪还小，没听出来，现在突然回想起来……等下，我回想了什么来着，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算了，想不起来了。
连殇现在很想问厉寒到底失忆了没，为什么还能讲出这么黑深残的话，不过想了想她没问出来，因为他如果真的装失忆，那一定有他的道理，自己说出来可能破坏他的计划，而且如果厉寒还是以前那样，那他肯定不会解释那么多，只会嘲讽自己，叫自己动脑子想，不要什么都问他，因此也或许他的确就是失忆了。
“我不想思考那么多黑深残的事，我相信你无动于衷有自己的道理，如果不加紧收集矿物，会不会就要过冬了？”
“不好说，不过如果你要靠自己能力来加速收集的话，我劝你还是不要了，你还是继续你的想法吧，去找出离开这里的方法，趁着你的记忆与能力还在，至于如果真让你找到了，告不告诉他们的事以后再说，先要把道路找出来，才能继续走下去。”
“如果必要的时候，该放弃就……”
“绝不！”连殇打断了厉寒，“人生不是下棋，不需要兑子，或许有时候牺牲是难免的，但我绝不会一开始就把牺牲放在第一选项，我要救所有人，我不管他们做过什么事，我都要救他们出去，至于审判，就交给外面的人，如果监工要斩草，我会保护矿工，如果到了外面矿工打算报复，我也会保护监工。”
此时连殇眼里，发出了前所未有的高光：“你不是说过吗，打游戏，就是要打出完美结局，哪怕删档也在所不惜，凯撒大帝的那句话我很喜欢，我将之化为我的格言，我来，我救，我庇护！”
“游戏？删档？”厉寒发觉自己身体好像起了奇怪的反应。
“对啊，我还记得我那次不小心把你游戏存档在删了，自此以后你天天在学校捉弄我，直到你沉迷另一款游戏，你那时候…咦？你怎么捉弄我来着？”
厉寒又笑了，这次笑得很小声，笑得很随意，“难道我当时的感觉是真的？”
连殇：“什么感觉？”
厉寒：“知道我可能认识你的时候，我就莫名地多出了一些感觉，这些感觉用五个字可以概括，终于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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