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鹅毛笔蘸上墨水,写上一会,再蘸一些墨水……慢慢的,江辰已经写满了密密麻麻的一张宣纸。
暂停下来,搭眼瞅了一番,字迹稍显潦草了些,不过都可以认出来。用这么两张三尺单条的宣纸,就可以写完《西游记》的一回,的确很省纸了。
江辰又铺展好了一张宣纸,这次没有着急往下写,而是转头望向了窗外。
但见到处黑蒙蒙一片,淅淅沥沥的春雨还在轻轻敲打着头顶的瓦楞,远处和更远的菜蔬与柳树,风雨中不时发出一阵哗哗哗的声响。
听着这夜雨,江辰的心中油然浮现了一首很好听,节奏很缓的的曲子,开口轻哼了起来:
“让青春吹动了你的长发让它牵引你的梦,
不知不觉这城市的历史已记取了你的笑容,
红红心中蓝蓝的天是个生命的开始,
春雨不眠隔夜的你曾空独眠的日子……”
婉转悠扬的曲子仿佛被这春雨注入了生命,渐渐的闯入了潮湿的夜的心扉,化作了一缕有生气的灵魂,透过绵绵的轻灵的薄雾飘飘忽忽的传了开去……
整个都城的上空都是一片雨雾,被轻柔的南风裹挟着弯成了无数条轻微的弧形,飘洒在大街小巷里幽暗如鬼火的灯笼上时,仿佛化作了拨弄风铃的乐师,从城南到城北,散落在各处的灯笼绵延不绝的被渐次的搅动起来,舒缓的旋律中散发出含着泥土腥味的气息,拂过了高升客栈继续向北游弋。
二楼走廊东面的房间里亮着灯,轻轻摇曳的烛光漫向轩窗,将一副纤细的身影黯淡的映在了窗户纸上。
这个身影的主人便是修儿,此时她立在轩窗前,深沉的凝着眉头,聆听着雨打窗外噼噼啪啪的声响,不知在想着什么心事。
她一直静立在窗前,仿佛隔空在望着什么,久久没有一丝动静。
过了良久,她轻轻扭过脸,朝着城南的方向看了过去,嘴里默默道:“那个地方,触碰会有危险……”
漫天的雨线落入了云芳榭里的前庭后院,光滑如砥的地面上溅起了层层叠叠的水花。
坐落于正中间的一栋两层阁楼里,位于二楼西侧的一间房子半开着轩窗,一副窈窕的身影孤独的立在窗前。
这个女子就是沈素心,似乎在静静的欣赏着窗外的黑色雨幕。如果从窗外看过来,就能窥见她眼神里流露出的茫然。
时间流逝了很久,她的目光才有了些许灵动,对着窗外无边的雨幕游移了一会,轻轻开口了:“洛城春日最繁华,红绿荫中十万家……”
次日清晨,江辰朦朦胧胧中醒来,探头看了一眼窗外,发现雨停了。
雨夜让他睡的很安稳,半夜没有醒来,也神奇的没有做梦。都说下雨天可以睡的很舒服安逸,此言不虚。
江辰的精神头很好,很快起了床,来到了桌前落座,打算趁着早上脑力灵活,奋笔疾书《西游记》好几回。
云山先生在等着这本书,那边荣府的两个小家伙也在望穿秋水。一想起把这本书交给沈卓逸之后,大把大把的银子就会流入囊中,江辰的精神头简直是简直了。钱这东西,就是如此神奇。
趴在桌子上才写了不到两张宣纸,住在对面的阿福过来敲门了:“公子,小的烧了温水,伺候你洗漱一下!”
江辰藏起书稿,然后应了一声,阿福推开门,端着一只木盆而入。
洗漱的时候,江辰想起了一事,问阿福:“古语云,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昨夜下了一场雨,外面为何没有叫卖杏花之声?”
“公子……”阿福有些无辜道,“这杏花,乃是有人专门伺弄,每每卖与那些朱门大户,或者书香公子,我们所居住的地方,不过是平民百姓,买杏花做甚……”
江辰顿时了然,洗漱几下,嘴里碎碎念道:“陆游这个骗子……”
“陆游?”阿福停止了递汗巾的动作,奇问道。
江辰一把夺过了汗巾,擦了擦脸道:“一个晚辈,很晚很晚的晚辈。”
“很晚很晚?”
“可以这么说,你别问了,本公子解释起来很头大。”
“是,公子。”阿福弱弱的赔笑道,“公子,今日我们出不出门?”
“出什么门?”江辰瞥了他一眼,随手将汗巾扔过去道,
“下了一夜雨,都城里又没有柏油路,到处泥泞的不行……说到这里,本公子奇怪了,小楼一夜听春雨,第二天道路泥泞的不行,那些卖杏花的是怎么卖的?陆游这个骗子!”
“公子……”
“陆游不欠本公子的钱……”江辰心烦的摆摆手,“困觉,回房困觉!”
“是,公子,小的这就回去困觉!”
支走了阿福,江辰悄悄出了房门,来回在院子里四处溜达了一圈。所有的角落他都观察了一遍,没有发现一切异常。
其实这种担心,他心里明白有些多余。
蹲下身来,江辰逗弄了一会那只跟在身后几尺远的小黑狗,抬头看了看四角的院墙,一家住户挨着一家住户。
在这个时代,几乎每一家都会养狗,除了用来看门,也可以宰杀了吃肉。马牛羊,鸡犬豕,狗肉是古人经常食用的一种肉类。人类一开始驯养狗,更多的是考虑它的守卫功能。
是以,若是有些心怀不轨之人,想过来刺探自己,必须过了每家的狗这一关。只要这些狗保持安静,那么自己就不必太过于警觉。
退一步说,有云山先生的一批高手在暗中窥伺,那些势力若想接触到自己,还要再过了这一关。
再加上昨日坐轿子的时候,进行了两次换乘,甩掉对方的概率应该不小。
如此加了三层防护,再让尔等摸到此处,才堪称史诗性的失败。
回房之后,江辰继续埋头著书。
时间刚进入巳时,外面又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江辰写到手累的时候,便停了笔,安静的赏了一会窗外的雨。然后脱了衣服,钻进被子里,两手枕着头,开始接着昨夜的想法,又胡思乱想了下去。
昨夜费心思去想的,就是昨日见到了祝怀仁之后,听他提起了鸡公山的那位山寨版自己,到底是一种巧合,还是……
经过昨夜的一番挣扎,江辰总觉得此事过于蹊跷,尤其当联想到自己身世的时候,再琢磨起来就很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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