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州考场，大门已关。
学子们都已经进入，外面除了随州府衙的守卫兵士，再也没了他人，对比他们手中的兵刃，街道上显得更加清冷。
在考场里面，这时候更加的安静，过了第三道恍然一心门的学子，都已经进入最后的考场大院，分别按着序号，找到了自己这一晚上睡觉的床铺，考试在明天一早进行。
不过这些人，也都是精力旺盛的青年，都在三五成群的坐在一起讨论，讨论的绝大多数话题，都是在猜测今年考试的题目。
每个人都发表自己的看法，更有甚者提出，自己所重视的地方如果不考，等这次考试结束，出去请学友喝酒，不醉不归。
立刻，这样的赌约如火如荼。
当然，这些还是少数。
其他人都各自躺在床上，默默的在腹中，温习着所学过的知识。
“你们看到齐珩了么？”
一位瘦高的青年，走道三个人面前，蹲坐下去。
“他不是刚才第一个进入第二门的么”
“是啊，按理说他应该比我们早到才对，路阳，你去找过他了么？”
“怕不是又去招惹谁了吧”
“那他要跳着脚才行，女学子们在那边哩”
“哈哈哈”
那三人，将不在场的齐珩，拿过来说笑了一番。
“你们还真是有心说笑，肚子里温习的怎么样了”路阳也笑起来，没有在乎那个平时爱玩闹的齐珩，也不担心他一个大活人会走丢了，便转移了话题。
“还温习什么？到时候大家互相通个气，不就好了么”
“别瞎说，要是被人听到，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掉脑袋不至于，这辈子都不是学子身份，那才是可悲，告诉你们说，都小心一点”
“你们再小心也是无用，这次可是要凭真本事的”路阳朝他们笑了笑，自己怎地就和这些不学无术的人，成了朋友。
“路阳，看你这意思，好像是听说了什么吧，来跟我们说说”
“说说，不然等这次考试结束，我们就让你醉生梦死，哈哈”
“笑吧，你们要多笑一会儿了”路阳双手坐枕，直接躺在那张木床上。
周围的三人，赶紧围过来，因为他们知道，这位说的如此平静，证明他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最关键的是，这位路阳的父亲，那可是朝中的三品大员，有些内部消息，方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而他们，也不是什么小角色，家中也都是四品五品之类的随州官员。
当然，他们要以这位路阳为首，毕竟这位的父亲是三品。
而在他们怀着渴望的目光，围绕着路阳的时候。
他们那位口中的齐珩，正光着身子，与数位同样光着身子的学子，站在一起，浑身瑟瑟发抖。
按道理来说，现在是夏天的尾巴，根本就没有一点的寒气，可他们倒是像经历过一场暴风雪一样。
在齐珩的心里，这比经历一场暴风雪还要寒冷，可怖。
“齐珩”
一位身材魁梧的汉子，拿着一张印信看了看，抬起头对着眼前的学子。
齐珩点头，又重新低下头，因为他刚才已经看到，眼前这位腰间挂着的牌子，铜制卷云牌，上面一个醒目的‘真’字。
这是大凉云真卫，皇帝的眼睛。
“你自己写的？”
说话的人，是从外地调来，专门负责这次考场第三道门的云真卫，高虎。
他指着齐珩的大腿，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让他欣赏的一点是，这个字非常的公正清晰。
“是”
齐珩没有反驳，也没有撒谎，回答的很干脆。
“哦”高虎点头，面对这样配合的小子，他倒是省了许多的力气，便问道：“写的是什么呀？”
齐珩稍微抬起头，看了一眼对方道：“我平时学习的笔记，怕忘了，写在大腿上加以记忆”
“好说辞”高虎拿着手中的印信，拍了拍手。
齐珩当即双腿抖动，比刚才还要抖的厉害。
“冷么？”这一细节，怎么能逃得过高虎的眼睛。
“不...不冷”齐珩赶紧摇头，如同拨浪鼓。
“我像是要吃人？”高虎双臂抱在胸口。
“不...不是”齐珩继续做他的拨浪鼓，如此的娴熟。
“温习，当然是好，写在腿上也罢，可以理解，只是，我想问你，平时在书院只是学的甲乙丙丁么？”
高虎，指着齐珩大腿上的文字，密密麻麻的都是甲乙丙丁。
齐珩头埋的越来越低，没有说话。
高虎抬手，在他身边的云真卫，将一份册子递到他手里，而后，他打开来，读道：“大凉开元十一年，随州科考试题，选择项，第一题，所恶于上，毋一使下，所恶于下，毋以事上其意义如何？
甲乙丙丁，四个选项，你这上面的丁好像正是这正确的答案，这是怎么回事？”
齐珩听到此处，眉眼间露出惶恐，比之前过之无不及，只是他们有说话。
而高虎替他说了，道：“也许是凑巧，第二题，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其严乎？四个选项，甲乙丙丁，你这腿上还真的凑巧，又是丁，还真是一点错误都没有
你不打算和我说点什么？”
齐珩的双脚僵在原地，想要挪动，可如泰山一般沉重，一阵阵的麻木感翻涌而来，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道：“好凑巧啊”
“哈哈哈，好，凑巧，你在书院学的都是甲乙丙丁，而后在可靠试题上，正好吻合于答案，好，哈哈”
齐珩这时候，不知道是要赔笑，还是要做什么呆呆的站在原地。
这时，一只大手，提起他的下巴，大手的主人高虎道：“你当我是傻的么？
所有试题的答案，全都和你大腿上的字吻合，你还想着就这样糊弄我？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这是云真卫的令牌，你听说过它的故事么？你想让我帮你说话么？
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告诉我，你这些答案是在哪里得来，我就给你一个宽大的机会”
说到这里，高虎将齐珩的头扭向一边，指着那边光着身子的众人道：“别把机会错过，成全了别人”
“我说，我说”
齐珩当即声嘶力竭。
高虎笑了笑，推开已经瘫倒在地的齐珩，笑道：“真是不过瘾，还没做什么，就怂了”
说到这里，他让手下带着齐珩去到旁边，详细的记录他说的话，而后他面向那边瑟瑟发抖的众人道：“机会，又轮到你们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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