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酒水的人真多！”托尔看着三三两两和他走在一起的奴隶，同科斯梅说道。
“没出息，以为别人都跟你似的。跑去伊索琳人那儿就为了喝点不要钱的酒？”科斯梅白了他一眼。
“那这些人都是去那儿消费的？”托尔不解，问道：“他们有钱吗？”
“你听说过地下比武场吗？”科斯梅小声说道。
托尔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科斯梅见状，继续小声说道：“咱们这的好多人都在地下比武场打拳，虽然危险，但奖金却比在竞技场搏斗要丰厚的多。”
“你去过？”托尔问道。
“没有。”科斯梅顿了顿，说道：“要不是丹尼尔拦着，我就去了。”
“嗯，这怎么讲？”托尔饶有兴致的问道。
“你知道的，我们兄弟比你早来几个月。”科斯梅见托尔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当时我们兄弟初来乍到，被人各种欺负，就连一块干净、完整的麦饼都吃不到。更别说吃口热饭了，基本上都是别人剩什么，我们哥俩吃什么。你知道当丹尼尔递给我一碗热气腾腾的粥时，我心里的感受吗？我……”
科斯梅眼眶微微发红，语调凝噎。
托尔搂了一下科斯梅的肩膀，小声说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的经历也同样是我的经历。”
科斯梅控制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当时我听一个亚单来的奴隶说，地下比武场奖金特别丰厚，所以就偷偷找了奥托，求他让我去地下比武场打拳。我当时只想着多挣点钱，好把我们兄弟早点赎出去，根本对地下比武场的危险一无所知。”
“可你却并没有去。你说过，是丹尼尔拦住了你。”托尔问道：“我好奇的是，当时他是如何劝阻你的？”
“他也没有说什么，你知道的，他那个人，从来没点正经样子。”科斯梅微微抬头，回忆了一下往事，接着道：“他带我见了在训练场里打杂的，几个肢体残废的奴隶。那些都是从地下比武场活着回来的幸运儿，大多数去那儿的奴隶都没有活着回来。”
科斯梅警觉地环视了四周，小心谨慎的凑到托尔耳边，低声说道：“而且丹尼尔偷偷告诉我，地下比武场奖金丰厚不假，但要想从那赚到一大笔足够替我们两兄弟赎身的钱，却是根本不可能。”
“为什么？”托尔扭头看了看四周，拉着他快速通过走廊，来到大厅的一个角落，背靠着墙壁小声问道。
“地下比武场不是在做慈善，他们不是城里的竞技场，凭借着门票或大家族们的捐赠就赚的盆满钵满。他们又不收门票，还提供免费酒水，再发给获胜者高额奖金，他们的钱从哪来？”科斯梅警觉地盯着周围的人，压低了声音接着说道:“地下比武场的主要收益来自于赌场。”
“赌场？”托尔问道。
“对，赌场。”科斯梅回到道：“你想啊，每个拳手的身高，体重，掌握的技能都有所不同，赔率自然也不相同。所以赌场会有意识的操纵赔率，一旦发现哪个拳手的胜率过高，就到了他们耍手段的时候了。”
“什么手段？”托尔走到酒桶前接了两杯寡淡如水的啤酒，走了回来，将其中的一杯递给科斯梅，继续问道。
科斯梅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沉声说道：“有时候他们会从别处找一个身材看起来差不多，但实力相差特别悬殊的生面孔来参加格斗；或者他们会在拳手的饮食或酒水里做文章。总之，他们会使用一切手段来保证拳手的赔率如他们预期的那样。”
他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地下比武场可和竞技场不同，竞技场是可以认输的，只要主办方同意，认输的一方是可以活下来的。
但地下比武场却不同，在那里，是不能认输的。要么活着靠自己走出来，要么死了让别人扔出去。”
“赌场这样操纵赔率，赌客们要是知道了，能答应吗？”托尔问道。
科斯梅将空酒杯丢在一旁，接续说道：
“不是什么人都能开赌场的，海角城里的赌场都是城里几大家族的产业。
就好像咱们巴蒂斯角斗士学校的老板，我们的主人，他就是桑切斯家族的姻亲。桑切斯家族的几个赌场就一直由他打理。
再说了，赌场也会有意识的创造出几个一夜暴富的家伙，好让所有的赌客都更加疯狂的下注。”
托尔将另一杯酒也递给他，说道：“所以，你就放弃去地下比武场，选择成为一名角斗士。”
“没错。”科斯梅接过酒杯，说道：“虽然做角斗士的奖金低了些，危险性也不比在地下比武场打拳低。但至少，每一次角斗，都是靠自己的真本事活着，总好过糊里糊涂地死掉。”
“最后一个问题。”托尔靠在墙上，问道：“丹尼尔是如何知道这种秘密的？”
“丹尼尔可是个老赌鬼了，他就是在地下比武场输掉了老婆、孩子之后，背着一大笔债来的咱们这儿。”科斯梅扭头说道。
“丹尼尔结过婚吗？”托尔问道：“没听他起过。”
“你不知道？喏，就是那个和伊索琳人一起来的。”科斯梅指着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
托尔顺着科斯梅手指的方向望去。
西西莉亚！
“西西莉亚……丹尼尔。”托尔喃喃道：“难怪那个家伙是个穷鬼。”
“走吧，别在这儿傻站着了。过去挑个称心的，好好放松一下。”科斯梅拍了拍托尔的肩膀，戏谑着说道：“撑得时间长一点，别给咱爷儿们丢人。”
“我……”托尔摇头，张了张嘴不知该说点什么。
“大哥，托尔。”鲁依乌青着一只眼从门外跑了进来，喘着粗气道：“你们怎么还在这儿？看到迭戈了吗？”
托尔倒了一杯啤酒，递给鲁依。
“他没和你在一起？”科斯梅一摊双手，问道：“你眼睛怎么成这样了？”
鲁依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大声嚷嚷着：“你们俩刚走，我一个不留神，迭戈就溜了。那王八蛋，太狡猾了。上一秒还装作老老实实低头吃饭，下一秒一拳打在我脸上，撒腿就跑，追都追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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