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这……”
这是上错了！这里边儿是素馅儿的。
“这位公子，这是素馅儿包子。”他赶紧赔笑解释。“这里边儿是白菜、香菇剁成的馅儿，混合猪油，加了些粉条在里面。许是后边儿疏忽了，这，给您重新上？”
“素馅儿？包子还能有素的？还有，那些人怎么回事？”那男子指着门外排队的一行人。
男女老少都有，男子多是灰头土脸的，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
一看就是做劳力的，他们专门穿破衣服做事，直到破来不能穿了才换。
其他人也是粗布麻衣，一看就是穷人。
“噢，许是来买包子的。”黄玉堂笑着回答。
“你，你该不会把那些人吃的包子给我们爷端来了吧！”奴仆倒是反应快，一把就揪住了黄玉堂的领子。
“哎哟哥哥，这是素馅儿！往日里公子来了，都点的是肉馅儿的，近日里人多，许是后边儿太忙了，给您上错了，我这就给您重新上一份？”
黄玉堂没啥经验，遇到这事儿吧，爹又不在，这就傻了。
他能做个小管事，一个是他确实有点小聪明，另一个就是靠他爹。
可这再聪明，遇到没见过的事儿的时候，该傻还是傻。
不过他反应快，在那男子砸碟子的时候，就赶紧叫了个小二去云府请孙氏了。
“爷管你这是什么馅儿？你就跟爷说，这是不是他们吃的？”那男子不耐烦道。
“这，这……”黄玉堂傻了。
素馅儿确实是杨厨子来了之后才有的新口味。
可他不知道这个是不是专门提供给外面的呀？
何况，就算是专门提供给外面的，他也不能说啊。
说出来，眼前的这个就算了，外面的人一起得罪了啊！
都是一样的人，怎么就不能吃一样的东西了？
那男子看他不说话，就默认了是这样的。
一时就更气了。
那奴仆一看，不得了，主子气的不行。
上来就一拳打在黄玉堂脸上了。
这一下大厅里一下子就乱了，一旦有人喊了什么打人了杀人了，众人第一反应就是跑。
其他几个小二一看，赶紧上来拦着安抚着。
还好坐在大厅里用餐的都是有点子身份或者身家的人，听得进去话，有几个怎么说都不听的，还是让他们跑了出去。
但这下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到黄玉堂这边来了。
他挨了打，也不敢说话，就捂着脸赔着笑站着。
看着也挺可怜的。
“哎哟我的爷，这是怎么了？”黄掌柜本就是去孙氏那儿汇报情况了，那小二到了之后把事儿一说，黄掌柜就紧赶慢赶的先来了，这会儿一进来，就看众人都围着，赶紧挤了进去。
那奴仆见黄掌柜来了，就一把推开了黄玉堂：“掌柜的，你这儿招的什么人？我们爷吃着东西难吃，问他问题，一句话都不知道！什么意思？这狗食也能端上桌了？”
“这位小爷，瞧您说的，这是怎么了？”黄掌柜也赔笑，踢了一脚黄玉堂：“这小子年轻，您多担待着，别计较，啊？”
“爷不计较他。爷计较的时候什么下等人吃的东西也给爷端来这儿了？！”他一掀，就把桌上的包子全部撅地上。
“这，这……公子，这素馅儿包子，您吃不惯也是有的，这确实给您上错菜了，您看……”黄玉堂插嘴。
“什么下等不下等的，您误会了。”黄掌柜是什么人，虽然赵浦那会儿他急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是赵浦不是东西啊，人家来就是为了搞事的，不听解释就要砸，他浑身解数一点儿都使不出来。
这回就不一样了，这位爷，看得出来，人家不是故意找事的。
“您点的是肉包，上来的是咱们新推出的素三鲜包，里边儿是白菜、秋木耳、香菇，还有粉丝，您别说，这东西，在京城，那是有钱人才吃的呢。”黄掌柜笑道。
“你这老头，以为爷不知道？有钱人谁吃这东西！”那男子不干了。
黄掌柜摇头：“哎，话不是这么说。这富贵人家，大鱼大肉的，吃的多了，身子就重了，这素三鲜包，口味清淡，这白菜呀，利肠胃，除胸烦，解酒渴，秋木耳就更贵了，这东西，是可以入药的！对身子好着呢！”
“可是真的？”
公子哥儿就问了。
“不信您点上一份？”黄掌柜笑道。
“给我来一份！”他喊道。
“好嘞！”
就有小二应了，往后厨去了。
“那外边那些人吃的什么？”男子有些不依不饶。
“哟，外边儿卖的是普通的白菜馅儿，就只有白菜，那味道，哪能和三鲜包比呀？”黄掌柜说的煞有介事。
其实外面买的还是之前杨厨子在街头的时候做的那些味道的包子，什么豆沙香葱猪肉包啥的，白菜也有。
“可爷吃着，你这包子里有股子馊味儿！这怎么说？狗都不吃！”
“这……这样吧，我再给您上一份素三鲜包，您尝尝？若是这回味道对了，那便是我们的问题，到时候，照着您今日花的钱的三倍赔！”黄掌柜道。
男子考虑了一下，点头了：“行。”
很快就有小二端着包子出来了，一份给了公子哥儿，一份给了这边的男子。
公子哥儿可不管别的，一口就咬下去，烫的嘶哈嘶哈的。
就有围观的人问他：“咋样？”
“好吃！鲜！”他一边吃一边道。“这蘑菇也太香了！”
“这是泡发的干香菇，味道比起普通的香菇，好吃着呢。”黄玉堂笑着接嘴。
那男子一看，倒是真的怀疑起自己来，赶紧拿起自己这份吃了一口。
直接就吐了出来：“我呸，这不是馊的嘛！”
“您吃我这个？”公子哥儿就把包子掰开，递过去了。
那男子也顾不得那么多，拿起来吃了一口，又赶紧呸呸呸：“不是，这味道不一样吗？”
“这……”黄掌柜一见，也傻了。
一个说好吃，一个说馊的。
吃的还是同一个包子！
围观的人更好奇了，这事儿新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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