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面，突然变得有些安静，细针落地可闻！
渐渐的，田丰的呼吸声变得粗重起来，情绪似乎也有些激动。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水……”
田丰不断念叨着这段话，仿佛这里面蕴藏着无尽的能量。
许久，田丰实在忍不住，不禁大力的拍了下桌子。
“好！！！”
萧让与赵云，都被田丰吓了一跳。
有这么夸张？
一旁的萧让暗自嘟囔道。
“小蔡侯，莫要如此，你刚刚所言，开古之先河，将君与民之间的关系，透彻的阐述出来！”
“之前，我还对小蔡侯存疑，觉得你年纪轻轻，不应该能写出陋室铭此等传世文章！而现在，丰已完全确定，那陋室铭就是小蔡侯之佳作！丰服了！！！”田丰站起身，对着萧让恭敬的道。
“先生大可不必如此，这不过小子个人浅见，真不值一提！”萧让赶紧把田丰扶座位上，笑着说道。
“小蔡侯过谦，您所言皆是真知灼见，值得丰深思反省！”田丰摇头道。
“先生，那咱们继续！？”萧让也不在谦虚，而是继续问道。
“继续继续！小蔡侯请讲！”田丰的语气郑重道。
很明显，田丰现在的表情更加严肃，眼睛里面的光彩也是愈发明亮。
这是遇到知音，才会有如此的反应！
“恕让直言，如今这大汉江山，就像是浸满水的大船，这大船底部，已经有巨大的窟窿，几乎无法修补！”萧让淡淡的道。
“小蔡侯慎言！”田丰闻听，顿时一惊。
“先生不必如此，这附近并无他人，你我所说只有数人知晓，不会被外人知晓！！”萧让淡淡道。
“当然了，若是先生觉得小子所言不对，或者小子所言对你有任何影响，小子这就离开，绝不再打搅！”
萧让说完，紧紧的盯着田丰眼睛，等待着田丰的回应。
田丰抬头，与萧让对视许久，终于是低下了头，略显颓然，开口说道：“小蔡侯，你赢了！请继续！”
萧让的眼睛太纯粹，没有一丝杂质，田丰也看不出什么。
更何况，田丰自己也清楚，如今天下，已经病入膏肓，几乎无药可医，强行争辩，那只是自欺欺人。
“先生，您也是有识之士，应对这天下大势，有自己的见解！如果觉得小子哪里错了，可以立即指正！”萧让继续道。
“嗯！”田丰点头，并示意萧让继续。
田丰实在想要听听，萧让有何见解。
“如今这天下，需要一艘新船，扬帆起航，带领天下百姓，走向更好的未来！”萧让开口说道。
“小蔡侯，这艘大船真的一定要沉吗？就连你也无法填补那窟窿？”田丰深吸口气，开口问道。
“可以填补，但没必要！”萧让淡淡的道。
“为什么？小蔡侯，如此混乱的天下，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无数家庭分崩离析！你难道无动于衷！？”田丰生气问道。
“正是因为看到这些，才不会去填补那窟窿！”
“就算是将其修葺一新，也没有太大作用！这艘大船，如果没有好的舵手，执掌大船方向，过不了多久，这船依然会沉！”
“到了那个时候，你我故去，将会有更多的百姓受害！”
“不破不立！为了那更美好的世界，我必须要这么做！”萧让郑重的道。
“敢问小蔡侯，你所说那更美好的未来，指的是什么？”田丰深吸口气，开口问道。
“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萧让站起身，看着远方天空，淡淡开口道。
“这是礼记·礼运篇中，孔子对大同的描述！小蔡侯，难道这就是你的目标？这个实在太空泛了，太理想化了，是不可能实现的！！”田丰摇摇头，叹息道。
“哈哈哈！”萧让回头，看着田丰，大声笑了起来。
“先生，大同确实难以实现，我萧让的目标也不是大同，而是让全天下人吃饱穿暖，让全天下孩童，都能读那圣贤之书，让全天下百姓开化，不再庸庸碌碌一生！”萧让郑重的道。
“当真？”田丰再一次惊了，腾的站起身，大声的道。
“咳咳！”
一旁，田夫人轻声咳嗽，田丰这才意识到自己失礼，赶忙整理一下仪容。
“先生，自然当真！如果做不到，我甘愿为千夫所指，遗臭万年！”萧让回道。
“……”
田丰听到萧让誓言，心中沉默。
这个誓言有些严重！
文人最重颜面！
千夫所指！
遗臭万年！
这简直是最恶毒的誓言，就像是武者以自己武者之心立誓一样。
“不知小蔡侯何以做到这些？”田丰问道。
“先生，此乃吾之机密，非自己人不能言！”萧让笑着道。
“……”
田丰顿时一愣，这才意识到，萧让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什么？
自己的投效！
实在是太奸诈了，把我田丰的好奇心勾起来，然后就不言不语？
“先生，萧让有改天换地之志，需要先生鼎力相助！敢问先生可愿助我！”萧让看着田丰，再次问道。
田丰心中很想知道，萧让究竟打算怎么做到，可又觉得自己被骗了！
一时间，田丰有些扭捏。
“先生可有疑惑？”萧让问道。
“这个……”
田丰看着萧让，满脸怨念，我有什么疑惑，你难道还不知道？
“先生，如果到时候，你发现让不能让你满意，你大可以离去，我不会有任何阻拦！！”萧让淡淡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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