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鸿声站在陈宇星的左侧，他见陈宇星打开了这份文件，就准备向老板解释这个文档的情况，但他发现老板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名单中的一个名字，泪光点点，只是片刻的时间，老板眼睛中逐渐聚集的泪水就涌出眼眶，顺着两颊流了下来。
陈总经理吓了一跳，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老板神情如此低落和悲伤。他顺着老板双眼的焦点看到一个名字。
李晓晴，女，26岁。1986年5月26日出生，户籍江南省洛阴市…。现住址大海市安静区……。未婚。
患者淋巴细胞癌全身脏器转移，属原发性淋巴细胞癌晚期。诊断单位大海市安静区医院。
患者无正式工作，以流动水果摊为生，单身母亲，育有一儿一女孪生兄妹，四岁半，无配偶，父母为再婚家庭，无固定收入。证明单位是大海市安静区某某社区。
陈鸿声不明所以，他只能保持沉默，站在陈宇星的身后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这一次陷入悲痛中的老板魂游天外持续了更长的时间，让他这个无所畏惧的生化人也感到了阵阵地战栗，他真怕失去了理智的老板让他来个自爆。
猛然间就听到老板一声怒吼：
“牛牛，你给我出来。”
陈鸿声身体一哆嗦，但他不敢后退只能挺直身板站在老板的身旁一动不动。
陈宇星现在已近疯狂，他歇斯底里地掌拍写字台发出“啪啪”巨大的响声。
“老板，牛牛向您报道，请指示。”
牛牛的立体的电子合成音及时的出现在陈鸿声的办公室中，让陈鸿声长出一口气，好歹下面不管再发生什么事情，也不是他一个人来承受老板的无名怒火。
“牛牛，你是干嘛吃的，为什么李晓晴的信息你不及时通知我。你他吗的还是智脑吗。”
牛牛毫无感情色彩的电子合成音再次响起：
“老板，您没有下达收集李晓晴信息的命令，作为综合舰的中央智脑没有权力探查舰长头脑中的思想。”
听了牛牛的解释，陈宇星像泄了气的皮球般地跌坐到座椅上。
“牛牛”说的没有错，从陈宇星接任这艘综合舰的舰长到现在，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命令过“牛牛”收集有关李晓晴的信息。
他心中无数次的寻找李晓晴的念头，“牛牛”是不可能知道的。
不是技术上做不到，“牛牛”要探查任何人的思想和意识都是轻而易举的事，而是对于他这个综合舰的舰长，“牛牛”的基础程序做出了限制，“牛牛”在没有得到舰长明确指示的情况下，是没有任何办法探查舰长的思想和意识的。
而恰恰是，在陈宇星的潜意识里“牛牛”应该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看来陈宇星这个小白应该回综合舰读书了。
陈宇星经过一阵歇斯底里的发泄，心情逐渐平静了下来。他现在也明白了这件事不能怪“牛牛”，没有他这个舰长的命令“牛牛”没有主动操控综合舰的权力，这是基础程序限定的，不可更改。当然这是斯基联盟为避免拥有高级智能的中央智脑反叛的预防措施。
陈宇星精神萎靡，当上常务副区长的兴奋早已经飞到爪牙国去了，他坐在高靠背椅上无力的闭上双眼，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大口的喘气。
“老板，需要叫医生吗？”
陈鸿声在一旁不知所措，见老板呼吸沉重，心跳加速。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叫医护型生化人过来为老板诊治。
“滚一边去。”
陈宇星没好气的骂陈鸿声。
陈宇星待呼吸平稳，心情也平静了下来后，这才向牛牛下达命令：
“确定资料上的李晓晴以及她的两个子女的坐标，制造两只碳基生命基因分析机械单元，立即派出采集两个孩子的基因样本和我的基因作对比，确定是否是我的后代。”
“命令已经开始执行。”
牛牛的电子合成音再度响起。
“李晓晴坐标已经确定，坐标31°14’23〞；121°29’03〞。”
“碳基生命基因分析机械单元制造完毕。”
“碳基生命基因分析机械单元已派出。”
陈宇星如一匹拉磨的驴，在陈鸿声办公室以超大的写字台为中心转着圈子，焦急的等待着碳基生命基因分析机械单元将分析结果传送回来。
大约过了五分钟，牛牛的声音响了起来：
“陈依然，女，四岁一个月，DNA与对照组舰长陈宇星比对结果是，一条条码相同，99.999%的生父或然率，鉴定结果陈依然为陈宇星亲生女。
陈永恒，男，四岁一个月，DNA与对照组舰长陈宇星比对结果是，一条条码相同，99.999%的生父或然率，鉴定结果陈永恒为陈宇星亲生子。”
当听到第一个比对结果时，陈宇星已经停下脚步蹲在了地上。
他双手抱着头，脑袋中“嗡嗡”作响，只有陈依然、陈永恒，亲生女、亲生子这四个词汇在他的脑海中盘旋。
他忽然双手用力的拍打着自己的脑袋，口中叨咕着：
“你混蛋，你真是混蛋，混蛋、混蛋。”
敲打脑袋的力度越来越大，他的双眼如充血般通红，头上原本漂亮的发型如鸡窝般的蓬乱，脸上痛苦的表情溢于言表。
陈鸿声吓得脸色大变，急忙呼唤守卫在门外的陈卫东。
陈卫东走进办公室，看到老板悲痛欲绝的样子，也吓得是魂惊魄散。
陈卫东蹲到陈宇星的身边，拽住他锤打自己头部的双手：
“老板，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陈宇星索性坐在地板上，双手挣脱卫东的束缚插入蓬乱的头发中。
“卫东，我要去大海，你安排飞船，就现在。”
“是，老板。牛牛，听到老板的话了吗？”
牛牛的立体声音还是那样的不急不缓，没有感情色彩。
“听到了，将军。穿梭机将停靠星空制药广场上空。两分钟后到达。”
在这种封闭的环境中，陈卫东也不用脑波联系“牛牛”了，而是直接用语言对“牛牛”下达舰长的命令。
“老板，现在就动身吗？”
陈卫东问陈宇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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