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天惠俯身凝视着戈武的眼睛，“你要是不说，等你哥哥死后，这些宝贝就轮到你享用了。若是到了那时再招供，意义可就不一样了。
到了那时，大家都会说你不顾手足，贪生怕死。但是呢，如果你现在招供，大家只会说你有情有义，戈文也会因此而保住一条命。
而且，等我抓住了明弘，把他一杀，谁知道是你泄露了他的行踪？明家就算来找我，也不会找上你。”
看着戈文已经奄奄一息地双眼翻白，戈武终究惊惧之下招供道：“明、明四公子这两日回鹄骨了，说是要筹备一支力量再回夏龙。我们只是初来乍到，什么都不知道啊。”
郎天惠眼睛一咪，没想到自己竟然错过了抓捕明弘的最好时机？
他面色不虞，坐回到椅子上，冷声问：“那他什么时候再回夏龙？”
戈武结结巴巴地回答道：“这、这种事情他哪里会告诉我们这些小喽啰。不过我猜今年年底之前他一定会回来。
因为明年年初明家就会选拔家主继承人，他一定是想着在夏龙做出功绩，好回去争夺继承人之位！”
“家主继承人？”
郎天惠食指交叉，脑中思绪急转，如果明弘需依靠在夏龙的功绩来争夺继承人的话，那接下来他必然会再出动静。到了那时，就不愁抓不到他的尾巴了。
眼看着这一次找寻明弘无望，郎天惠又想起另一件事来。
他身子前倾，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戈武，问道：“祭神大典筹备的怎么样了？”
当初在南微寺，他曾听妙成和尚提起过祭神大典，还有让女子沟通上天等诡异言辞。此时，他想试试能不能从戈武的口中套出话来。
没想到，他刚说出祭神大典四个字，戈武就猛地睁大了眼睛，表情极其震惊。甚至已经接近昏迷的戈文，都费力地又挣扎了几下身体。
“你……你怎么会知道祭神大典？”
这是鹄骨族高等世家才有权力知晓的辛密，除了三大家族以外，也不过还有十几个家族有资格听说一些内情，怎么眼前这个夏龙国的魔鬼竟然也知道？
戈武看着郎天惠冷漠的双眼，心中思虑纷杂，一时摸不清他究竟是在诈自己，还是真的知道些什么。
审讯室里静默了两分钟，郎天惠向杨惜易抬抬手，道：“去，再给他哥哥上些新的玩意。”
看着面目狰狞的杨惜易往木板车走去，戈武心中大骇，他可不想把刚才的恐怖折磨再经历一遍，便大喊一声：“慢着！我说！”
“鹄骨国虽然实际上由三大家族把持着权力，但我们还有一个形式上的鹄王，他更像是一种象征，虽然没有权力，但享受着至高无上的尊崇。”
听到这，郎天惠点点头，这所谓的鹄王倒是有些像前世的霓虹国天皇和英国女皇。
戈武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郎天惠的脸色，继续道：“去年，鹄王忽然声称有神赐梦，只要集齐一千名夏龙国的女人，并且在鹄骨都城举行祭神大典……”
郎天惠目光一寒，冷声问道：“然后呢？”
“这一千个女人里，有一个会被选中，成为与神沟通的使者，代替神传给鹄骨国神圣的秘术。”
“秘术？”听到这个词，郎天惠心头一动，自己不就正拥有着夏龙秘术吗？
戈武点点头：“没错，在鹄骨国，每个大家族都有属于自己的司神，明家的大司神就是妙成。
我偶然听到妙成和我们戈家的司神谈话时，提起过，夏龙国之所以如此强大，正是因为他们的夏皇拥有着神奇的秘术，如果鹄骨也能从上天祈求到秘术，我们将倾覆夏龙，一统大陆！”
郎天惠表面平静，心里却泛起了剧烈的波澜。夏龙秘术是夏皇代代相传的机密。只有登基的夏皇才有资格知晓并修炼。
就算是现在躺在床上的那个太子夏天惠，如今都还不知道夏龙秘术为何物。
那鹄骨国的人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莫非他们那所谓的鹄王，真的能沟通上天？
想到这，郎天惠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这怎么可能，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在里面，只不过他一时还参不透罢了。
稳定了心神，郎天惠问戈武：“你们来夏龙国就是为了抓一千个女人？”
戈武点点头，道：“我的任务是这样的，协助王密使和明四公子寻找适合祭神大典的女人。”
郎天惠眉头一跳，王密使？那个行踪诡秘、善用银针杀人的王密使？
“王密使是何人，他还有什么其他的任务？”
戈武看了眼旁边奄奄一息的戈文，有些为难道：“我们也没见过王密使的真实样貌，就更别提知晓他的身份和任务了。
我只是听说他是明家招揽的府客，明家花大价钱请他完成一些艰巨的任务。我们戈家，只是明家的下属家族，并没有资格知道太多辛密。”
郎天惠静默地注视着戈武，直到把他盯得直发毛，才幽幽道：“这就是你所知道的全部？”
戈武点点头，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恳求道：“这位大人，我已经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你……能不能把我们兄弟俩放了？”
郎天惠还没说话，一旁几经昏迷又转醒的戈文却是冷笑一声，摇了摇头：“弟弟啊，你怎的如此天真，你当你供出全部他就会放了你我？与魔鬼做交易，必然输得一败涂地。”
郎天惠深深地看了眼戈文，“你是个聪明人。”
随后，他对杨惜易挥了挥手，道：“交给你了，别折磨他们了。”
说着，就从椅子上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他忽地转回身对杨惜易补充道：“结束后给我留个手臂，我要喂宠物。然后直接把尸体送去镇东军，交给张校尉。”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出去了。听着身后戈武愤怒的叫骂声，郎天惠面容平静，情绪并未生出丝毫波动。
过了不一会儿，杨惜易就敲响了他办公室的门：“队长，都解决了。那个手臂……”
他也不知道队长说的要喂宠物是什么意思，只能前来请示。
为了赤琉璃，郎天惠只得又返回了审讯室，只不过此时，戈文戈武都已经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
他把手腕上的赤琉璃放到戈文身上，用一方手帕掩住口鼻，轻声道：“去吧，我就不给你切盘了，你直接大快朵颐吧。”
仿佛是闻到了食物的味道，赤琉璃从睡梦中转醒，直接往戈文的身上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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