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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百花盛开。
东跨院里绿柳成荫,翠竹密密,尤其是去年东跨院改建时从城外移植而来的一片桃林,粉嫩的桃花蕾含苞待放,乃是东跨院最美一景,贾珊起名“桃花园”,后来黛玉嫌落了俗气,改名“夭夭小榭”。
清晨的阳光穿过纱窗,贾珊从修炼中悠悠醒来,自从会试中榜,十年寒窗终于算是过去式了,作息时间当然也适当要改一改,卯时过半才起床开始修炼半个时辰。
修炼这个习惯自然万万不能落下,道家的练气就跟读书是一样的,一天两天感觉不出什么进步,日积月累才能看到成效。
七年时间,练气养神也算是小有成就了!
辰时梳洗,吃早饭。
平儿早准备好了几个小菜,两碗粥,二人落座,一面吃饭一面聊天。
“三爷,我刚刚听说大老爷又要纳一房妾室。”平儿忽然小声说了一句。
贾珊听了顿时无语,贾赦现在不是中了李艳艳的蛊,不能行事吗?娶个小妾回家能怎么样呢?平白耽误人家青春年华。
“你猜是谁?”
“这我怎么知道。”
平儿抿嘴笑道:“三爷还认识她呢,就在老太太身边的伺候的。”
“晴雯?”
贾珊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平儿眸子微微一闪,摇头笑道:“不是。”心中已经想道:贾珊第一个说出晴雯,可见晴雯在爷心中地位不俗,也是,晴雯长的确实标志,她跟鸳鸯都不及晴雯。
“那就不好猜了。”
贾母身边七八个大丫头,谁知道贾赦又看上哪个。
平儿嗤嗤笑道:“是袭人,今儿一大早,大太太就去找她了。”
贾珊:“……”
这宝玉不得疯了!
也不知袭人愿不愿意,会不会再次闹出拒婚风波。贾赦如今坐上京营节度使位置,位高权重,贾母也不好果断拒绝拂了贾赦面子吧?
“爷发什么呆呢?”
贾珊道:“你去探探袭人的底,看她是不是真愿意,若愿意也就罢了,若不愿意你就回来跟我说下。”
平儿抿嘴笑道:“怎么?爷舍不得了?前次袭人来了爷不要,现在可有些晚了!”
老子要了儿子再抢,就有些不像话了。
贾珊伸手敲了平儿额头一下,道:“胡思乱想什么呢,我是怕大老爷大太太拿势压人,万一袭人脾气上来咬牙寻了短见,岂不是咱们家不仁不义?”
平儿捂着额委委屈屈道:“爷轻点,打的人家疼了。”
“胡扯,我可没用力。”
“人家心疼了。”
说着平儿又捂着胸口做西子捧心状。
贾珊笑道:“是心酸了吧?来我给你揉揉,加点糖。”
平儿忙站了起来,笑道:“那待会我就去问了,若是袭人宁死不从,爷怎么样呢?”
贾珊想了想道:“现在还不知道袭人究竟什么心思,我哪里考虑那么多,你赶紧去问问,回来再说。”
袭人可没有鸳鸯那股狠性子,原文中最后也是嫁给了戏子蒋玉涵,以贾赦现在的职位,若许诺点什么,袭人说不准怎样呢。
吃过早饭,贾珊便来了书案前拿出厚厚的一摞书册仔细阅读起来,这是李守义临行前给他留下的前几科殿试文章前十的抄本,十分珍贵,他需要在三月底的殿试之前悉心研究透彻。
若论起殿试策论,贾珊是最有信心的,他的眼界,见识,胸中所学,比苦读圣贤书的“书呆子”们强了不知多少倍,哪怕是朝堂阁臣,若论纸上谈兵,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只因为他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
……
却说平儿先来了贾母院子,见晴雯,琥珀正在门口玩闹,便上前笑道:“袭人丫头呢?”
晴雯抿嘴咯咯笑道:“害羞呢,这会子不知道躲哪里去了,老太太都找不着她了。”
“哦……”
平儿点点头就要走,琥珀忽然上前,低声在平儿耳边说了两句,平儿微笑点头,往园子里面去了。
转了半日,终于在滴翠亭找到了袭人,一身翠色衣裙,梳着双丫髻,倚在门窗上,双目悠悠望着前方……
“嗳哟,见过新姨娘!”
袭人正在发呆,冷不防吓了一跳,见是平儿,红着脸道咬牙:“你也来笑话我!”
平儿忙道:“不是笑,咱们姊妹从小一处长大,我就是问你究竟怎么打算呢?”
袭人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摇头轻叹道:“我一个小丫头,能有什么打算呢?不过是听天由命罢了。”
正这时,又有笑声传来,二人看去,原来是鸳鸯。
“新姨娘来了。”
袭人咬牙嗔道:“你们两个死丫头,自以为有了结果,就得意了,来笑话打趣别人,我就去找三爷评评理!”
二人忙赔笑道:“好姐姐,不过是看着没人才开个玩笑,伱有什么注意告诉我们,我们也好放心。”
袭人坐在了亭中石墩上,轻轻叹道:“刚刚已经说了,我只不过是一个丫头,大老爷位高权重,又是那样说一不二的性子,我能怎么样呢?不过是听天由命罢了。”
鸳鸯摇头道:“也不至于这样,你若是真不愿意,其实也是有办法的,大老爷虽然霸道,也得听老太太的话,你就咬牙留在老太太身边伺候,他还能怎样?”
袭人蹙眉,想了想道:“可是老太太终究年纪大了,到时候没了老太太护着,我岂不是还要落在大老爷手里?那时又怎么办呢?”
平儿想着贾珊的话,点头道:“说的也是,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三爷说了,你要真为难,他会想办法的,千万莫要想不开。”
提起贾珊,袭人顿时感到莫大的屈辱,自己送上门,他不要,如今让两个丫头来假惺惺!
心中对鸳鸯,平儿也多了几分生气。你们两个将来都是做姨娘的,我若是惹的大老爷不快,以大老爷如今的权势,不仅姨娘再也做不成,怕是在府里立足之地都没了!
“多谢二位姐姐,我回去再想想!”说着袭人就出了亭子,径直远去。
平儿,鸳鸯送到亭外。
“她这是愿意呢?还是不愿意呢?”
二人从另一侧走下凉亭,平儿问了一句。
鸳鸯轻轻叹道:“袭人心气比我们都高,咱们俩来劝怕是适得其反,原本犹豫,此刻也有了八分心思了。”
平儿点头道:“前些日子我听三爷说,大老爷有意放走身边的一些丫头妾身,这半年有愿意离开的也离开了几个,大老爷这会子看上了袭人,说不准跟前十二姨娘那般,是真心喜欢,这么看来倒也不算太坏。”
鸳鸯笑道:“那可了不得,这一下头上多了个姨奶奶管着,咱们可得小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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