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婷的话显然很伤人,但我终究只是笑了笑.
一个带着恼羞成怒的人,难免会说出一些不经大脑的言语.真要去计较………但不想计较,却不代表我心里就真的没有芥蒂.
“婷丫头,你对我们成见太大.你应该知道,生活中本来就有很多事情……,我们现在的生活,其实是最好的状况.”我忍了忍,努力的让自己笑得若无其事,“而且这两天你应该能察觉,我们的关系并不象你想象里的龌龊.”
“你别解释.”黄婷好象更加恼怒起来,“对你来讲,当然是最好的状况,你可以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但是黄玉呢,你把她放到了什么位置?”
我沉默了下来,胸口堵着几十句反驳的话.但我还是让自己保留着最后一份理智,只是努力着让自己借着呼吸来平稳自己的心态.
只因为她是黄玉的姐姐,也是丰城的老家人.如果她哭哭啼啼的回去丰城,我不难想象,很快我在老家会有什么样的名声.
尽管我可以不在意,但老家的父母,一辈子里就怕被别人暗中戮着脊梁骨.生活得小心翼翼的他们,背负了很多我们这一辈人无法理解的包袱.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们,你们也别以为一些施舍就可以让所有人都昧着良心祝福你们.”黄婷总结般的，冷静的外表下,依旧是不经大脑的出口不逊.
“这里有谁祈求得到你的原谅了?是我?还是玉儿?”我觉得自己有些气急反笑,带着戏谑的看着愤怒的向我望来的黄婷,忍着胸腔里翻腾的不舒服,只是拉了拉锁在脖子处的领带.
“你没有去原谅什么人的资格.”我对着黄婷顿时间羞怒的注视,慢条斯理的摇了摇头,“你也更没有去侮辱别人的资格.如果你硬要把我们的好意当成是居高临下的施舍,你可以马上走人,自己去汽车站订购车票.”
转身就走的脚步声铿然的响了起来,借着房间里的镜子,视线里只剩下惊愣的张大嘴巴的黄婷呆呆的注视着我的背影.
或许我的不客气,完全出了她的意外.
只是一个不懂得尊重别人的人,又怎么可能可以得到别人的尊重.
所有的顾忌我都抛到了一边,话一出口后,我甚至觉得心里有了些快意.
“陈浩,你够狠.”身后传来的一声歇斯底里的声音让我身形顿了顿,只是已经走到门边,我无法再借镜子去打量黄婷的神情.
迟疑了一下,我转回了身子.黄婷一双眼睛里已经全是泪水,正不停的外流,但我不觉得心里有任何震动.
“婷丫头,人要有自己的尊严没有错.我也一直认为,人要不卑不亢.”我心里迟疑了一会,终于在掏出口袋里的烟的时候开了口,“但是不卑不亢不等于不知轻重,人不能不把自己当回事,但也不能太把自己当回事.”
黄婷只是流着泪望住了我,一脸伤心欲绝的愤怒.
………………..
耳边依稀回响着黄婷的啜泣,眼前似乎也闪现着黄婷梨花带雨的娇弱容颜.
“叔叔,你在想什么?”小丫头好奇的向我偏来了小脑袋,饭桌上少了黄家姐妹.这让秦惠玲等人似乎都意识到了些什么,但几个女人都没有开口问我.
“叔叔在想,过一段时间把你卖到美国去.”我回过神后笑了笑,心里却暗暗有些忐忑.火气消了之后,我心里对黄婷羞怒下拂袖离去,有了些不安.
“妈妈,那我就可以找帕克玩了.”小丫头欣喜无限,望向了魏晓华.
“你还记得帕克啊.”魏晓华惊讶的问向了小丫头,对秦惠玲和汪倩笑了起来,“以前住在我隔壁的一个小女孩.”
“恩,我现在突然想起她了.”
………………….
几个女人开始了有默契的打趣小丫头,饭局的气氛立刻活跃了起来,只是温馨里却依旧掩饰不了那种沉闷.
“珍尼,帮忙送些饭菜过去给黄小姐.”我终于按捺住了心里的忐忑,向一边母性的看着朵朵的珍尼开了口.
“你还知道想着玉儿啊.”秦惠玲不客气的白了我一眼,“我早就让珍尼送过去了.”
“那就好.”我笑着站起了身子,在几个女人错愕的眼神里解释着,“我出去南郊的那些工厂那看看.”
“早点回来,我还要跟你商量些事情.”魏晓华怪异的看了我一眼,在我心里一突的时候低下了头，只是嘴角处带起了一抹微笑.
…………………
车子向着最靠近住处的长途汽运站驶去,坐在车子里,我也拨打起了黄婷的电话.
手机的铃声在耳朵边回响着,但电话却是无人接听,在我再度拨打的时候,耳朵里响起了拨打的手机已关机的提示.
机械的电子女音让我在放下电话的时候禁不住苦笑.
“开快点.”我向阿兽吩咐着,拿着手里的电话迟疑了一下.打消了通知陈群让汽车站暂缓发车的念头.
汽车站里依然是那种人来人往的熟悉景象,尽管春运的浪潮还没有平息,但显然,这个时期基本上都是从各地涌来京达市的人群,从京达通往各地的人却并没有几个.
零零星星没有几个人的售票点,但询问后的结果却让我满心的失落-----京达前往丰城的车子,已经在几分钟前发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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