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响起了一阵惊雷，轰隆一声。
关游卡看向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外面已经大雨如注，天上的闪电如同银色的游龙一般，在暗色的天空乱窜，间或长啸一声，发出震耳的惊雷，放出刺眼的闪电。
“看样子，有必要去‘问候’一下这个叫楚系的了。”收回目光，关游卡说。
“阮宇，和我一起去‘看望’一下楚系。其他人，听徐队安排。”傅之洲接收到对面徐权的目光，命令道。
“傅教授，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去楚家。”
就凭以前每个月，姜芹账户的主要收入，就是楚系汇的那五千块钱。姜芹就不可能把楚系轻易放走。
到达前往楚家的那条胡同时，傅之洲把车停在了外面，三人步行向胡同巷内部走去。
今天的小巷里面，人多了很多，也更加拥挤了一些。
走到楚家门口，那扇门仍然是紧紧关闭着的。
这次是阮宇上去敲门，里面却是一点动静和声音都没有了。
关游卡瞟了一眼从门缝里透出来的微黄的光亮，转头看了一眼傅之洲，视线正好与傅之洲的视线相撞。
伸出手轻轻按在阮宇的肩膀上，阮宇转头看向她，关游卡朝着他轻微地摇了摇头，又指了指门缝。
“哎！估计是没人，算了吧！”关游卡声音微微高扬。
阮宇领会到她的意思，收回敲门的手，向后退了退。
“那我们就先回去吧！”声音也很高。
紧接着跟在傅之洲身后，大步离开了楚家的门口。
听到门外大步离开的脚步声，楚空拉了拉姜芹的袖子：
“妈？他们好像走了哎！我能吃饼了吗？”
“闭嘴！吃个屁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姜芹听到门外离开的脚步声，一把甩开楚空的手。
还嫌恶地掸了掸袖子，仿佛沾染上了某些不可忍受污秽之物。
楚空收回手臂，半张脸隐藏在黑暗当中，眼睛里隐隐闪烁着些许疯狂与隐忍。
“姜女士，您能解释一下方才为什么不给我们开门吗？”
阮宇淡然开口，目光却是灼灼地看着对面坐着的姜芹。
方才，他们假装离开后不久，木门就被打开了。
若不是他们速度足够快，在姜芹看到他们的一瞬间冲过去，估计此刻门已经又被甩上了。
姜芹被逮了个现成，更何况她本就是一介无良妇人。
此刻哪怕她再怎么装镇定，面上也显现出一丝慌乱。
眼睛左右乱瞟，飘忽不定，最后落在正在吃着饼的楚空身上。
“你个死丫头！刚刚为什么不给警察叔叔们开门？”
边骂着，姜芹一边伸出手去拧楚空的手臂。
楚空疼得尖叫了一声，手臂挥起，胳膊上宽松单薄的衣裳袖子滑下。
关游卡清楚地看见上面青青紫紫的痕迹，眼中一闪而过一股阴郁。
姜芹还要伸手再打，关游卡还没来得及反应，眼前一截古铜色臂膀滑过。
是傅之洲。
傅之洲截住了姜芹的手腕，阻止了她还要继续施暴的行为。
阮宇也愤愤，对姜芹这样的人简直烦厌到了极致。
“姜芹女士，在警察面前公然施暴，您是否有点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几乎没有停顿，“您现在的行为，楚空小姐只要报警，你就会收到法律的制裁。”
姜芹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关系，盯着楚空的眼睛里面几乎就要冒出火来。
傅之洲看她的模样，一把甩开她的手腕。
收回手臂，手掌虚拢，手心向上，手背轻靠在膝上。
“嘁——她是我的女儿，你们是警察又怎么样？”姜芹态度恶劣地呸了一声。
“我打她只是我们的家事，还轮不到你们来管吧？”
阮宇几乎要被这恬不知耻的老女人给气笑了，但是心里笑完以后，看到楚空那副习惯了的样子，又觉得无奈。
在某一程度上，姜芹的确说得没错。
如果楚空一直不主动站出来反抗，那么只要她不把楚空伤成重伤或者打死，那么即使他们是警察，也只能口头上劝一劝罢了。
在入这个岗位前，他对一切非正义的东西都痛恶到了极点，甚至每个都想除之而后快。
但在他正真入行以后，他见过太多社会的负面。
而那些，有很多他只能无奈。
这世间正义，远非他原本所想得那般单纯。
再次看向楚空，本是想要劝几句，但是她那平淡无波、无怨无恨的眼神让他终究还是未能开口。
说到底，她究竟想不想摆脱这种命运，他无权干涉。
“姜芹女士，请问您的二儿子楚系目前在哪里？”
傅之洲没有理会姜芹的无知，开口直接询问，语气平淡，声线是不带丝毫感情的公事公办。
“我怎么会知道！他在哪你们去问他呀！问我干什么？！”
姜芹回答得极快。
明眼人都可以看出这里面有猫腻。
阮宇再次瞥了眼她身上极其不符合时节的穿着打扮和弄巧成拙的土著品味，心里啧啧。
“楚良出事的那天晚上，你在做什么？”
“能有什么事？和几个老朋友打完麻将以后就睡了呗！”
“几点睡的。”
“这我哪还能记得。”
“你对你的儿媳妇杜采捷有怎样的看法？”
“就是一破鞋，连孩子都生不出来，还娇生惯养地什么活都不会干，亏死了。”
阮宇和关游卡不约而同沉默地看向她，心里有微微疑惑。
下一秒，关游卡就听到傅之洲再次提问的声音——
“既然看不好她，那您当初为什么给她下药把她送到你的儿子床上，毁了她的贞洁，还逼迫着她嫁给你儿子楚良？”
姜芹登时瞪大了眼睛看向傅之洲，道：
“你怎么知道的？！”
关游卡和阮宇也看向他，他们调查到的资料只是一些风言风语，并未得到证实。
但也就几秒的疑惑，关游卡再看到傅之洲脸上笃定的神色时，心里大概知道了什么。
“楚良喜欢杜采捷，但一直没有得到杜采捷的回应。”
傅之洲继续道。
“您作为一个‘爱子如命’的母亲，自然要帮他实现心愿，不是吗？”
“是又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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