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笠人搞定了钱老头，就开始走到破木板床边，对着床上的张麻子开始忙活了，只见他摘下斗笠，抬头看了看张麻子，又对钱老头邪魅一笑。
这一笑，差点把平时还算胆大的钱老头的魂儿给吓飞了。
只见斗笠人的脸面上没有五官，白蒙蒙一片。
听钱老头讲到这里，我第一个就想到了星爷电影里面，没有脸面的无相王。
我听李道长说过，有一种养鬼的邪术，养出来的鬼叫衰鬼。
养鬼之术有许多，但绝大多数养的是小鬼，因为小孩心性单纯，比较好控制，而且小孩灵性大，所以小鬼上路也快，养过之后，很快就能投入使用。
而蓑鬼是少有的，拿成年人养出的鬼。
在古代的时候，衰鬼要想养成，必须选取那种死于贫困，最好是活活饿死的成年人，死后裹着草席蓑衣被草草掩埋，因为草席蓑衣不像棺木一样能够挡水，所以死后风雨一来，雨水渗入地下浸泡尸身，导致死后也不得安宁，这样的蓑鬼怨气就会越来越重。
于是就有那邪术高人，把这样的尸体从地下挖出来，用羊皮或者牛皮，去毛之后烤熟，然后覆在这种尸体的脸上，再加上血祭之类的秘术，就能制作成蓑鬼，然后驱使起来，盗取财物甚至是害人。
养蓑鬼，最重要的就是血祭，至于怎么进行血祭，李道长也不知道，所以就没有讲给我听。
先撇开这个不说，单说钱老头接着讲的故事。
当钱老头看到斗笠人摘下兜里，露出一张没有五官的脸时，都被吓了一跳，更别提那边的张麻子了。
张麻子现在就是待宰的羔羊，而屠夫，就是这个没脸的家伙。
张麻子的脚底板上，已经被没脸人画上了符号，分别是半边阴阳鱼，可能有阴阳转换的含义吧。
就连张麻子的肚皮上，都被画上了一张诡异的鬼脸，鬼脸的轮廓用的是墨水，而五官用的是红笔，尤其的突兀显眼。
看到没脸人逐渐逼近，张麻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嘴里不能发声，就从鼻子里直冒粗气，两只脚使劲蹬着。
没脸人手里提着一个封了口的坛子，在靠近张麻子的过程中，那种没有五官但是能看出笑容的脸面，真是阴恻恻的。
感觉就像，张麻子越挣扎，没脸人越高兴。
很快，钱老头就发现了为什么。
原来张麻子挣扎的越厉害，脚底板上的符号就越亮，感情被绑的人越惊恐越挣扎，就越适合没脸人做法。
钱老头想提醒张麻子不要挣扎，但是由于他的嘴也被堵住了，没法发出声音，于是只能用力挣扎，想要给张麻子传递信息。
结果他这一挣扎，使劲蹬腿之下，蹭掉了自己的鞋子，蓦然之间才发现，自己的脚底板上，好像有东西。
钱老头歪了歪脚，这才看到自己的脚底板，也被分别画了一个符号，和张麻子脚底板上的符号，真是一模一样。
这下钱老头就不淡定了，心说张麻子之后就会轮到自己了，越想越恐惧。
不过他转念一想，越恐惧就越会被没脸人算计，只能硬着头皮装起胆子，赶走心中的害怕，看向那边的没脸人和张麻子。
没脸人这时已经打开坛子，用一把大刷子，在坛子里蘸了蘸，然后往张麻子的身上刷去。
好像是刷棺材的桐油漆，不过漆是淡金色的，不是黑色的。
这淡金色到了张麻子身上，跟皮肤反应之后，越发的淡了，慢慢就和肤色一样，看样子已经渗透到张麻子的皮肉里去了。
这油漆散发出一种恶臭，熏得张麻子晕了过去，就连这边的钱老头，也被熏得只翻白眼。
等到把张麻子全身刷了一遍，没脸人放下刷子和坛子，对着张麻子的脚底板席地而坐，伸直了两只胳膊，两只手分别并了一个指诀，又分别把指诀对准张麻子脚底板上的符号。
没脸人对准指诀之后，开始念念有词，也不知道是什么咒语。
在他念咒语间，张麻子就像被电击一般，身体不停颤抖，直到肚皮上的鬼脸全部隐入油漆，又慢慢渗透到张麻子的皮肉里。
昨晚这些，没脸人这才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然后在一个破盆里洗了手，把那双蜡黄的手，洗掉了一层又一层的黄色污垢。
等到没脸人的手变白了，他又伸手在脸上一揭。
一张类似于面具的整皮，也不知道是牛皮羊皮还是人皮，就被没脸人从脸上揭了下来。
钱老头这才发现，面具之下，是一张苍白如在水中泡了好久的脸。
没脸人揭下面具之后，喉咙鼓了鼓，扭头对钱老头说，小子，哈哈，我终于又重见天日了！
钱老头说，你到底是谁！
白脸人说我是谁，我自己都忘了，我只记得几十年前，自己被别人制成了蓑鬼，这几十年间，我一直供他驱使，没了自由的滋味，你可知道！
钱老头说，冤有头债有主，谁把你做成蓑鬼的，你去找谁啊。
白脸人仰天大笑，说他前年遭了报应已经死了，我怎么去找他，难道去地府找嘛，我好不容易从蓑鬼变成人，干嘛去地府自讨苦吃！
钱老头想到张麻子对自己不错，一时意气冲天，说我知道你要想变成人，还差一步，就是把你脸上的面具，放到别人身上，再做出一个蓑鬼，才能替换回来你的鬼魂，这样你才能还魂变成人，对不对？
白脸人说你小子挺聪明，这都能猜到。
钱老头说，这样吧，你放了我老板，把我制作成蓑鬼好了。
白脸人呸了一口，说一个蓑鬼怎么够我用，最低要两个，一个帮我发家致富，一个帮我杀人灭口，所以你俩一个也跑不了，我先把这个麻子做成蓑鬼，然后再把你做成蓑鬼，所以你小子想成为蓑鬼也不用着急，下一个就是你！
白脸人说完，把手里的皮面具，轻轻而又仔细的，覆盖到了张麻子脸上。
因为窒息，张麻子从昏迷中醒来，拼命想挣脱，却怎么也摆脱不了皮面具，眼看腿蹬了十几下之后，蹬的越来越没有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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