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一怔，再看着她的样子，薄唇抿紧，说不出话来。
当初，她和傅临深离婚的时候，也没这般伤心。
“对不起，这真的不是我的本意！”
她用力闭了下眼睛，又是两行清泪，浑身再一次颤抖。
她艰难地平复了下情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有权力知道真相，也需要知道真相。
他愣了一下，才开始回答：“两年多前。”
她抓紧坐椅的扶手。
“负责这个收购案的人，是你？”
他摇头。
她心头顿了一下，目光询问，审视着他。
他知道，她想要知道所有的细节，他继续说道：“那时候，我还不是冯氏集团的一员。”
“负责收购的团队，派宋明煦打入一讯技术的内部。”
她眼眸一张，又是一惊。
原来，这个宋明煦，是他们派来的商业间谍！
这一招，够损，也够狠，从结果来看，简直是奇效。
也难怪，关于他们三人的纠葛，他什么都知道。
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又解释道：“派她进你们公司的本意，的确是分裂你们夫妻，但她爱上了傅临深，逼得你们离婚，再和他结婚，这些，都不是冯氏的安排，是宋明煦自己的意愿。”
“她从怀孕之后，就不再为集团办事了。”
她眼眸一转，质问他：“那你呢？”
她心头涌动着万般火气和怨念。
“你是见傅临深中计，我被击溃，眼看收购的机会来了，就加入冯氏集团，接近我，为你这个未来的冯氏继承人，夺取筹码吗？”
她一口气说完，最后，连声音都变得尖锐了，几乎再次发作。
这是她心底盘桓了很久，想要质问他的话。
问出来，她自己也被吓到了。
她以为，自己不会这么情绪化，面对他，她终究控制不好自己。
冯锦尧眼睛红了，心脏像被执行了绞刑，也觉得失望，愤恨，不公，委屈。
“苏瑞，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吗？”
“难道不是吗？”她绝望，愤怒，所以绝情。
他看着她，再也找不到往日爱人所有的爱意和温柔。
偌大的书房沉寂下来。
良久，他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知道冯氏的计划，所以才关注你，我跟你说过，我很久以前，就在意你了。”
“在意”两个字，他说得轻飘飘的，眼底也无意识地闪过一抹晦暗。
“我留在你身边，成为你的离婚律师，真的是想帮你和泡泡。”
“我进入冯氏集团，是你和傅临深正式宣布离婚，宋明煦被逮捕的时候。”
“因为那个时候，是一讯技术最危险的时候。”
他看出公司对她的意义，只有进入公司，才能够帮到她。
“冯氏可以不费吹灭之力，就让你们破产，然后再收购你们，让你们一无所有，还会背负上巨额债务！你和泡泡，连基本的生活，都会无法保障。”
说到这里，他的情绪有些激动，眸光里全是关心。
“我无法看着那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我回到了集团，用你和傅临深离婚的财产分割信息，混淆他们，让他们在那段时间里，无法进行收购。”
他再一次抬眸看她，乞求她相信自己，可他在她的眼眸里，只看到失望和冰冷。
“你走吧。”他的解释，她已经听到了。
他一下子就怒了：“苏瑞，我说了这么多，你都不信吗？”
她抬了抬眼眸，眼眸漆黑，仿佛陷入黑暗。
“我已经无法判断你说的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相信你。”她的语气无力，说出的，却全都是真话。
他只觉浑身一寒，像被判了死刑一般，说什么，都已经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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