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虽如此,但那以后,楚莲便彻底的深居不出,而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出门见人,是三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此时正是放鸢节,无论帝都城内外,皆是一片喜气洋洋,惟独古宅内是一片愁云惨淡———上至管家小姐,下至丫鬟小厮,一个个都是唉声叹气的。
也不难怪,古一泽脾气非常好,不管对丫鬟还是小厮,从来都是客客气气的。
再者作为古家唯一的后人,偌大的家产只由他一个人继承,无论是谁,只要搭上了他这棵高枝,将来都是吃穿不愁的。
而关键的关键就是,他长得还不错,院子里这一群姑娘姐妹们,明里暗里不知道许了多少芳心给他。如今,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这日黄昏,北堂青秀来府中拜访,说是拜访,其实也跟出入自己家门差不多,但刚一进门,就被那些白花花的纸灯笼给晃了眼。
他走到檐下,望着一个白纸灯笼发了一会儿神,然后低声问道:“为何府内还挂着这些纸灯笼?”
丫头死样活气地道:“林叔不让拆下来,说有了这些灯笼,少爷才能找到回家的路。”
北堂青秀被噎了噎,“你们小姐也不说两句?”
丫头继续噎他:“小姐说这样甚好!”
北堂青秀无语道:“你们小姐最近在做什么,每日可还有在练功?”
丫头:“没!她每天吃了就去睡觉,睡醒了又吃,莫说练功,就连房门都没有出过。”
北堂青秀不想再和这丫头啰嗦,直接道:“带我去小姐的房间。”
古宅的院落极多,大多被假山与莲池围着,二人穿过丛丛假山,再转过一条小径,便到了楚莲所居住的院落。
北堂青秀本来憋了一肚子劝慰的话,但是在见到她的那一霎那,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只因那人脸色红润,面颊丰腴,样子看起来实在不像伤心至极,倒给人一种养得油光水滑,等着过年的感觉。
丫鬟说楚莲每日吃了睡,睡了吃,其实是不大对的......因为楚莲每日用膳过后,通常都会去院子里的大槐树底下坐一会儿,权当消食。
此时正是槐花盛开的季节,满院白色星点,飘飘洒洒,那人安然躺在一张躺椅上面,任由槐花落在肩头,也不去拂,没一会儿,便落了满身。
她听到院门轻开的声音,便转过头来,一眼看见了北堂青秀,没说话,嘴角噙着一抹淡淡地笑意。
北堂青秀缓缓地踱步过去,同时总算想通了为什么林管家要把那些纸灯笼挂得满院都是———他老人家原来是当心楚莲将他的少爷给忘了,所以才用这种办法来提醒着。
也真是难为那个老人了!
北堂青秀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已经走到了楚莲的面前,轻声道:“我听府里的下人说,你从回来后就再也没有出过门,可是身体还没有好透?”
楚莲看了他一会儿,摇摇头:“本来就没什么事,亏得你和梵音时时记挂着,我都要过意不去了。”
北堂青秀便笑了笑,见一小簇槐花落到了楚莲的头上,想伸手去拂,结果手还未触到楚莲的头发丝,她却突然从躺椅上站了起来,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她走出槐树的树荫庇护区域,到了院落中比较明亮的地方,让阳光照到自己的身上,舒缓地伸了个懒腰,回头对北堂青秀笑道:“好久没见过太阳了。”
北堂青秀此时已将手收了,将刚才那段小小的插曲往在了脑后,也笑了起来:“此时正是放鸢节,帝都城里热闹得很,我带你出去走走?”
楚莲连连摆手:“我又不是贪看热闹的小姑娘,没事凑那个热闹做什么,不去不去!”
北堂青秀又劝了一会儿,但楚莲坚持不出门,所以直到最后,还是他一个人回去了,不知为什么,他的心里有些隐隐的失望!
但从头至尾,俩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及任何关于古一泽的事情,仿佛那是一个禁区。
回去之前,北堂青秀似乎有话要对楚莲说,但同时又与那欧阳飞一样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楚莲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会儿,抬手拂了拂身上的槐花,“阿秀,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值得我忧心的了。你若是有话,便直说吧,也好给我提个醒。”
北堂青秀听到这话,心里微微一惊,但他知道,以楚莲那般聪慧,自然不可能全无察觉,于是道:“早在上遥城中,褚家便意欲对你动手,现在你回到了帝都,他们恐怕更加不会善罢甘休,你......要小心。”
楚莲倏然一笑,脸上神情丝毫没有在意:“我一直在等着他们呢!”
北堂青秀:“你难道一点也不担心?”
“担心什么?”楚莲无所谓的大咧咧道:“当时我就对褚家那小崽子说过,要是那会儿不把我杀掉,迟早有一天,我会找他们全族的人报仇,现在,该是他们害怕我的时候。”
北堂青秀默然了片刻,他不知道楚莲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自信,敢以一己之力,同对方整个家族对抗。
尽管如此,他还是很讲义气地说道:“祁家我不清楚,但是我,还有我们整个北堂家,绝对是站在你背后的,所以,无论有什么事情,不要一个人抗。”
见楚莲没回答,他又再重复了一遍道:“听见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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