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她足足睡了两天。
从踏入雪原的那一刻起,每次昏过去,她都从未期待过能醒来,因为知道醒来后就要去面对一些糟心事,但这次不一样———
有个人,一直守在她身旁,在她做恶梦时抚平她的眉头,在她害怕时握紧她的手....
她终于不再害怕醒来。
楚莲揉了揉她那双惺松的大眼睛,睁眼便瞧见了一泽,登时喜不自禁,一把捉着对方的手,雀跃问:“一泽,真的是......你?我没有被雪砸死?你真的来了?”
绝境救生何其渺茫?难怪她一时难以相信事实。
古一泽莞尔点头,抬手戳了戳她的脸颊:“早先不就见过了么?怎么睡一觉反倒糊涂了?”
楚莲不好意思的蹭了蹭鼻子,吐着舌头道:“我以为是做梦来着。”
一泽微微一愣,随即低下头,淡淡地笑了一声,鬓角的碎发微微勾勒出下巴的形状,楚莲登时看得呆住了。
片刻之后,心里百般难以宣之于口的委屈与痛苦一股脑地顺着胸口涌上来,她恨恨的推了对方一下,“我差点完蛋了你知不知道?”
一泽将手撑在她身侧,皱着眉头,做出个比她还委屈的表情:“你不在帝都好好待着,非要到处乱跑,知不知道我收到阿秀的来信时,有多担心?”
楚莲被他这么理直气壮的将了一军,脑子里隐约想起,似乎一切的由头的确是因为她乱跑所致,顿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样子有些失神。
一泽见她睁着一双被水汪汪的大眼睛,迷茫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指在她额上点了点:“莲?”
楚莲眨了眨眼睛:“啊.....什么?”
一泽实在受不了她这种眼神,啼笑皆非地将她搂住,拉过已经被子盖在她身上:“为什么不听话,非要跑到这种地方来?”
经他这么一提醒,楚莲立刻想起了自己在雪原深处遇到的一系列事情。
在没见到一泽前,她迫不及待地想和对方说出这些事,可等人真的到了面前,她才发现,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她还真吃不准能向他透露几分。
如果她将七叶提供的身份信息告诉一泽,一泽还会毫无保留地站在她这边吗?还有临渊一事,一泽作为一个男人,能够做到心无芥蒂吗?
古一泽见她又在发呆,忍不住催促了一声:“宝贝,你怎么了?才多久没见吶,莫非我就已色衰爱弛了?”
说着,他还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楚莲难得地没有接他这一茬,也没有笑,反而深吸了口气,低声道:“一泽,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哟!”古一泽斜插入鬓的长眉微微一挑,一派从容的样子:“不管你要说什么,我永远都支持你!”
虽然知道这人就是在信口开河,但楚莲心里还是没来由的感动了一下,她很明白,像古一泽这样的人,看似浪子一样飘飘荡荡,其实骨子里根本就是一个忠君爱国的正人君子,倘若自己的身份真如七叶所形容的那样,那将来她势必会选边站,真到了那时,一泽该是多么的为难?
她愣了很久,最后还是将眼神移开,从房梁看到脚尖,慢慢道:“算了,我还是不说了。”
一泽的脸立刻垮了下去,端着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亲爱的,我必须严肃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所有说话说一半的人,通常是最不招人爱的,你确定要做这样的人吗?”
楚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一泽被她那一眼看得心里一跳,突然有种“爱生忧怖”的感觉,本想刨根问底,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因为他也知道,若是对方不想说的话,他也根本逼不出来。
俩人一时无话好说。
楚莲眼中含笑,静静地看着他,后者被看得心里一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打算趁机耍个流氓好了......
不料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几下煞风景的敲门声。有个姓北堂的小混蛋在外面轻声叫道:“莲小姐醒了吗?”
一泽:“......”
再是轻声,也被打扰了。
北堂青秀敲了一通门,没人应,以为楚莲还没醒,正要离开,那门却忽然从里面打开了,在看见来人时北堂青秀也吓了一跳:“阿、阿泽!”
古一泽没好气回他:“这是我媳妇房间,我在这里很奇怪么?”
尚且还在床上坐着的楚莲有点尴尬,一边整理自己的仪容,一边应道:“我马上起来。”
古一泽不由分说地回头打断道:“你伤还没好利索,别乱动。”说完这句话,他便转身看着北堂青秀,眼里的意思十分明显:“赶紧滚蛋,别碍我正事儿。”
北堂青秀将药递到他手里,默默地退了出去。
楚莲这时才终于想起来打量自己所处的地方,她放眼一望,但见自身正卧于一张宽敞软榻上,屋内陈设古旧,但是别有一番风味,她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不管这是什么地方,总比那冷冰冰的雪原要好上百倍,如此一想,楚莲连声音都欢快了许多。
一泽关上门以后,端着药碗缓缓走到她面前:“这里是雪原与北荒的边界,我与阿秀带着你走了很远,才走到这个地方。”
楚莲突然想起一事,忙问道:“花榕呢?”
一泽拿勺子轻轻搅动着碗里的药,漫不经心道:“那丫头有些狡猾,我和阿秀一个没看住,就让她给跑了。怎么,她很重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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