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生才虽然认为方利民既牵强附会,也很不成熟,不过他那心里反而又是松了一口大气。到底青年不至于妻子怀疑的那种变坏,也不存在所谓本质上的堕落。当然,对他目前情况的了解,这毕竟才开始。
“有自己的立场,这不一定就不好,”季生才委婉地说道。“不过,你这样的一些看法,认识或者观点,是因为你自己的想法,还是别的什么暗示或影响有关吗?”
方利民显得有些激动的回答道;“人虽然不可能脱离社会,但受人暗示的影响,这未免也太可悲了吧!”
“好吧,可能我表述上有瑕疵。但不妨直说,世间有许多事物并不是绝对,特别执意追求某种的结果,会不会也有适得其反的问题,你想过吗?”
“请直接一点,特别是你想说的?”
“比如说,相濡以沫,并不至于你有这种愿意,真的就有可能得到吧?”
“当然,承认这需要缘分,也就是机遇。再就是本身的愿望!“
“怎么想到的,要像这样去愿望?”
“也许有限的生活阅历,不大可能让我明白到很多,但前人的经验,书,不是同样也能够丰富自己吗?”
“不错,书是智慧的结晶,但来源于生活又是高于生活,好像伟人像这样说过。那么在这个问题上你这样感悟,能谈一下原因吗?”
他欣然点头道;“这样说吧,不知道是书还是什么影响,也不记得在哪种时候,我心里开始有了一种也许天真,但却是很美好的模糊想望。我想我将来能够在某种环境中,结识到一位可爱的女孩。她不一定很美,但有美的灵魂和气质,并且足以让我为因为她而动心。她可以拒绝我,但她必将为我所感动。剩下的就是时间,而仅仅是时间,我们就可以从萍水相逢到建立感情,乃至到彼此确认,最后是深深的相爱。在这样的时候,我们就会双双出现在亲人的面前,向他们请求谅解,并答应我们,给我们爱,允许我们为爱而永远结合!”
季生才觉得很难以理解,这青年的脑子里,装的都什么样荒唐念头和生活逻辑。不过,他马上又意识到了,虽然不切实际的幻想,认识问题太单纯的幼稚,但以他这种个性的偏执,倘若得不到正确的引导,有可能就是虚妄,或者疯狂。倘若有什么不合时宜,或某种人为的刺激,或许它就是火,是灾难,是足以烧掉他自己,也可能毁灭他人的火山熔岩。
季生才不得不严肃考虑了,如何引导他,才可能让他明白社会生活的复杂性,以及现实生活中的多样性。但他没想到,这时候那姐姐却会突然爆发一般的喊叫了起来。
“你这意思是说,好像你们在爱,还要结合啰!”
“你什么意思,我这样说了吗!”
“我听见的,不是说要请求给你们爱了吗,你就是这样说!”
季生才伸手拉了妻子,因为像她这种讥讽和挖苦的口水战,根本上无助于事。
就直接看见了内弟眼里的怒火,季生才又向脸色已经涨红的兄弟摇了头,一脸诚恳地说道;“我认为,人有些孩子时候的梦想,这并不奇怪,但已经成人了,要看待事情不够理性的话,这就不是那么可取了。当然,还有问题,不知道是否还能够谈?”
“完全可以,请不必客气!”那青年克制着的说道。
“根据你刚才所谈,我差不多要这样猜想:你和那姑娘,你们的认识,不存在介绍这种情况吧?”
“是的,真的没有介绍的因素。”
“那么相互认识呢,也是不一般的环境吗?”
他点头道;“可以这样说,那更应该是机遇!”
“而女孩也和你都这种想法,不考虑,过去的你,还有你家里所有的情况都不作了解?”
“会告诉双方家里亲人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是吗,还得要等上多久?”
青年昂起了头来,恳切而坚决的说道;“可以说,在这个世界上,将再也没有任何的力量,还可能让我们分开的那一天!”
“是吗,你这样肯定?”
“当然,除非是——”
“是什么?”
“大自然要这样做。但我们的心,是永远也不会分开!”
季生才听着,那心却是猛的一哆嗦,不由得瞪了双眼的看他。不过这时候,他妻子方利风却突然站了起来,并且是尖了嗓子的咆哮。
“这样说来,你和那婊女分不开了吗!”
方利民虽然没有说话,却是一脸愕然地瞪着大姐。那脸先是泛白,接着又浮起了红晕,随即,整个的脸也涨得通红了起来。
那姐夫在说话,是问他,但压抑着情绪的声音,却让他感觉到厌烦的像一种虚伪。
“不是理解的问题,毕竟大姑娘在和一个陌生男人一起,她家里人是真不知道,还是另外有别的原因?”
虽然明白姐夫的意思,但他并不掩饰反感地说道;“我不是说过了,这只是我们之间的事!”
“但人家是女孩子嘛,对不对?”
想不到姐夫这样说,脸上那五官好像还凑到了一块,尤其看他那眼神,分明就完全没有了信任。而这也让方利民除了失望,内心里既是沮丧又难免的愤怒。
他终于明白了,就算如何的解释,也不可能换来真正的理解,因为他们并不打算理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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