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方便行事,南宫旻和莫羡平带领一队精干士兵乔装成商人先行进入冰原城。李赫大军就驻扎在百里之外。
进入冰原,整个天地都变了样子,白皑皑的一片。白色,让天地更加安静,更加高阔。
冰原城却没有想象中那般萧瑟。
南宫旻带人寻了当地最好的客栈落脚,因暴雪天气就要来临,他们要在此停留几天。
这天晚上,客栈异常热闹,来了一队北边的猎户。他们饮酒作乐,兴致来了便讲一些稀奇的故事。
南宫旻与莫羡平正坐在大厅饮酒,听闻其中一个猎户要讲故事,便又叫了一壶酒。客栈里炉火旺盛,加上人气和酒气的兴盛,虽然有些简陋却也热闹而温暖。街上的小孩老早就知道了猎户进城,三五成群地挤在门外等他们喝高兴了讲故事听。
那个穿着狐皮大衣的壮汉,喝酒喝得浑身泛红,将大衣一脱,兴致勃勃地说:“话说半年前,我们村子里丢了一个孩子。家里人急坏了,生怕是被那吸血魔君抓了去。于是全村的男人都出动了,一路北上寻找孩子的踪迹。恰巧寻人那几日下了大雾,我们只凭着罗盘的方向行进,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竟发现了一片森林……”
“哪里是森林?”另一个男人打岔说:“那分明是一片宝库,到处都是金子!”
“是呀,对北境的百姓来说,肉食和蔬菜堪比黄金翡翠了。”另外一个猎人补充说。
“你们别打岔,我精彩的地方还没说呐。”讲故事的人撸起袖子继续说:“我们本都要饿死了,但是在那片森林里找到了食物和水源,甚至还有温泉……我们从未见过那样的地方,仿佛就像是天堂。”
“快说吸血鬼的事。”门口的小孩嘻嘻哈哈地催促着猎人说。
“小娃娃,急什么!小心血魔今晚就来抓你!”
“你骗人,我阿娘说血魔从来都不会来冰原城。”
猎人嗤笑一声吓唬孩子让他们回家找娘,然后继续说:“我们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失踪的孩子。但是奇怪的是,我在那林子里见到一个女孩。她美极了,是这个世上最美的女子,我现在还能记得她的样子……”他不禁笑了起来,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我是去解手的时候远远看到的……只是她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高大健壮。那个男人发现了我,不知怎么地就要追我,我知道他是吸血魔君,因为他移动速度快得惊人,我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是那个姑娘叫住了他,我才趁机逃走。我在北境这么多年,常常听说吸血魔君的传说,还是第一次见到真的血魔……”
众人听得入迷,只有他同行的猎人不以为然,刚才插话的男人说:“茂得,你这事翻过来覆过去说了一百遍了,我倒是觉得你当时是累晕了才会看到什么男人、女人。要是真的吸血魔君,怎么会和凡人在一起,还放你一条生路。”
有几个猎人也应和着。
但是讲故事的茂得争辩道:“我怎么会看错?那个男人不仅移动速度极快,肤色白皙干净,怎么看都不像是常人啊。”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着,南宫旻只是默默饮了一杯酒,对莫羡平说:“你觉得他说得几分真假?”
“半真半假。”
“怎么说?”
“若真是吸血魔君,为什么会和凡人姑娘在一起?若不是吸血魔君,怎么会有如此异能?”
“或许,那姑娘也是吸血鬼呢?”南宫旻一语点醒梦中人。
莫羡平喊了一声猎户,说:“老兄,你怎么能确定你看见的女孩不是吸血鬼呢?”
茂得打量了一眼莫羡平和他身边的南宫旻,嫌憎地说:“中原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不该是你们管的。”
但是门口听故事的小孩好奇心达到了极点,跟着问道:“大块头,你倒是说啊,你怎么知道那姑娘不是血魔呢?”
“她当然不是血魔,血魔怎么会泡温泉呢!”
话音刚落,众人齐齐盯着她,其中一个猎户捧腹大笑,说:“我就说你怎么对我们遮遮掩掩不说呢,原来是看见姑娘洗澡了……你家婆娘要是知道了,非得挖掉你的眼睛不可!”
众人推杯换盏,喝酒起哄,似乎都忘记了那个最重要的问题——和吸血魔君在一起的,确实是一个凡人。
莫羡平忧虑地看着南宫旻,他却心情舒畅地又饮一杯,说:“看来,我们可以提前回京了。”
“公子,莫不是要去一趟猎户说的森林?”
南宫旻站起来,端着两碗酒走到茂得面前说:“兄弟,听了你讲的故事,让我大开眼界,我敬你一杯。”
茂得仍坐着,不屑地说:“我不与中原人饮酒。”
旁边一个猎人搭言道:“中原人,你和你的酒,最好不要来招惹我们。”
北境虽与中原开埠通商,但是民间的关系其实并不融洽。因为前些年岁征战颇多,北境子民对中原大俞朝可谓是仇恨遍野。这些,南宫旻早已料到。
“各位兄弟,中原人也有好有坏,我只是个商人,大俞朝的贱民。虽然心中痛恨朝廷,但也不得不依仗朝廷开的商路远走他乡地来贸易。都是有妻有子的人,想必各位都能体会小弟的无奈吧。”
南宫旻说得极委屈,几个壮汉闻言也叹了口气,放下了戒心和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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