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天色暗淡的时候，轮到江小惜，小诊所的医生是个和蔼的老大妈。她熟练的给江小惜消毒，然后脱下她的鞋，露出幼嫩的小脚，扭了扭。江小惜倒吸一口凉气，紧闭的眼睛憋出眼泪。
“不严重，只是普通的扭伤。”
我看到女医生手往外一扭，咔吧一声，心里一哆嗦。很痛吧。
“谢谢医生，嗯……需要开什么药吗，多少钱？”
“药就不用了，只是普通的擦伤，修养几天就好了。三十。”
我站起身，腰和双腿传来一阵酸痛，比军训被教官罚做俯卧撑的时候都疼。
江小惜低着头，在旁边小声说，“谢谢前辈，明天我会还给你的。”
“不用了。”我摇摇头，笑了笑。
“那怎么行。”江小惜坚持说，“还有前辈的衣服，明天我洗洗。后天帮前辈缝上。”
“真的不用了，衣服也是，就是地摊上捡的便宜货。”
“唔、可是……”
“没事的。”
江小惜渐渐低下头，“前辈，你别这样。会让我害怕的。”
“为什么？”
“……你对我这么好，我明明上午……对不起。”
“都说了没事了，而且你都叫我前辈了，关心后辈不是很正常的吗。”
我拉开诊所的门，“走吧，最近治安不怎么好。天已经晚了，我送你回家。”
她摇摇头，又摆动手，“不用了，谢谢。”
“不用客气。”我等在外面，过了会，江小惜走出来。微微欠身，“谢谢前辈。”
沿途灯光有些暗，附近的行道树拉出长长阴郁的影子。
清江的昼夜温差有点大。我双手揣在裤兜里，感到有点冷。
斜眼看着江小惜，她双手抱着胸，走路颤颤巍巍的。
想到动漫时常有男生脱下外套披给女生的，我想这么做。可是我外套里面是破的，而且现在汗水黏在上面，还没干。风一吹，那滋味就像一句广告词：“透心凉，心飞扬。”
飕飕的凉风往我裤管里跑，我瞄了眼江小惜。将心比心，算了，把外套披在她身上。
她愣了一下，揪揪外套，把整个身体缩在里面，靠在我身侧。
然后迟疑的说：“前辈，呐……今天兰雅，对不起。她不是有意的，只是……只是……”
她又支支吾吾的说兰雅的问题，也不一次性说完，“什么？”
“她以前很崇拜您，初中的时候，她经常和我们说关于您的事。今天，看到您……怎么说呢，就是懒洋洋的样子，有点失落。”
我愣了一下，崇拜我，怎么可能。我又不是什么明星演员，卡师这个职业关注度也不高。
记得初中获奖的时候，在班里炫耀了一下。被狠狠的鄙视过，不就是拿了个臭奖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之类。
除非他觉得我这种长相平凡的家伙比较帅。这样就解释的通了。我记得跟我同龄的一位卡师，是个美女。她就很受欢迎，被誉为神童，百年难得一见的超级天才。开什么玩笑，现在她才刚突破三刻印而已，我闭着一只眼睛都能吊起来锤她。
真是不公平，现在还没有听人说我是超级天才什么的，师父也只会称呼我菜鸡儿。
“她怎么崇拜我，不应该的吧？”
江小惜露出惊奇的神情，“唉，为什么，江老师你很有名气啊。”
那是听兰雅说的吧，我曾经也以为自己认识的一个明星挺有名的，叫桃什么绘什么的。结果别人都笑着摇头。
我们走到一户二层的独立别墅。院子很大，感觉有半个足球场了。树木苍翠的往四周伸展，鸣虫叽叽喳喳的叫着。可惜所有的灯暗着，借附近的路灯的光也看不到具体情况。
江小惜停了下来，把衣服还给我，“谢谢前辈，我到家了。”
这是江小惜的家！没看出来，她挺富裕的，该不会是什么大小姐吧。
“嗯，再见。”
“前辈也是，路上小心。”
她甜甜的笑着，朝我挥手。
我转过身，看着夜空，仿佛蒙着一层雾。天边悬挂轮黯淡的圆月，偶尔有几颗闪烁的星辰。
我踢飞脚边的石子，活动了一下身体。拿出口袋里的手机，饿狼老师曾留了我一个电话。
“喂。”
“嗝，混账，滚蛋，老娘就算没人要也不会嫁给你。”
我愣了一下，耳边回响酒吧嘈杂的音乐声。我扫了眼手机留的号码，没打错啊。
还是挂了吧。
我虽然只到班里一天，但得益于耳朵灵敏，一两个劲爆的消息还是能听到的。
比如，饿狼老师单身，相亲十八次无一惨败。
没办法，听说她的能力能让别人无法在她面前撒谎。
另外，她貌似还是个酒鬼。
就在我想挂断的那一刻，响起威严恐吓的声音，就像地狱里的恶鬼低吟。
“等等，你是江小川，你听到了吧。”
“我没，老师，刚才手机信号不好。”
“你果然、嗝、果然听到了吧。”
“什么，老师，我听不见，我挂了。”
过了一会，手机铃声响起，我迟疑了一会，最终接过。
手机传来酒吧的嘈杂声变得不那么响亮，还能听到风吹树叶的声音。饿狼老师应该到外面了。
“说，有什么事。”
“嗯，是这样的，我想看看姬幼蕊曾经失败的作品，好想想怎么教她，老师。”
“嗯，我知道了，晚一点会给你发过去。”
“好的，老师，我挂了。”
“等等，嗝、今天晚上你什么也没听到。如果明天让我听到有关什么不好的消息。呵呵嗝……我有准备三十套试卷。”
……
“你是魔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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