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饿狼老师一路领我到办公室。我没犯错误吧，上课也有认真听讲。她难道想给我补以前学过的知识，天哪，这得浪费多长时间。
我看道她坐到椅子，打开办公桌的电脑，播放一个短视频。
内容是姬幼蕊拿着小刀割腕。鲜红色的血液从手腕流出，缓缓躺在小碗里。我打了个激灵，感觉就像割我自己的手似的，痛苦、眩晕、腿脚发软、恶心想吐。难过的都快叫出来了，脑袋昏昏的。我转过头，“老师，别放了，我晕血。”
她明显愣了一下，关闭视频，“抱歉，我不知道。”
真是的，不知道就可以逃避错误了吗。或许，我可以拿来要挟她给几张请假条。
“老师，没什么事我先回家了。”
“你看到了吧，就不说点什么吗？江小川。”
我怎么说，看着挺疼的，为什么这样做，好可怜哪……之后她绝对把这件事推给我。我能怎么办，我只是个卡师，又不是心理咨询师或心理医生。很多事情我办不到。
我其实有个办法，电脑一台，游戏机摆上。可以治愈各种心理创伤，我当年就是这么过来的。但这么做，饿狼老师怕不是会揍死我。
她看我不说话，自顾自的说，“小惜学习卡片两年了，一直没有成功过。前几次失败还好，后几次失败都一个人偷偷藏在没人的地方哭，甚至割手腕，就像你看到的那样。”
制作卡片成功的时候很舒服，失败的时候很痛苦。卡纸只有一张，只能一次性制作成功。失败的后果是几天的努力付之一炬。
就像高考因为迟到没参加，那种痛苦能让人难过到颤抖。虽然时间上差得远，高考是三年，制作卡片只有几天。但江小惜努力了两年，她多次经历过这种痛苦，她还只有十四岁。
我想不出她还没放弃的理由。我最初制卡片失败过四次，那时我还小，每次都埋在桂琴姐怀里哭。她就轻轻拍我的后背安慰。
我师父曾经说过，“失败是成为卡师最大的敌人。”
有相当一部分见习卡师都倒在了制作第一张卡片上。据卡师协会统计，每位卡师第一成功前平均会失败七次。
“可以让她放弃吗，卡师这个职业，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好。”
饿狼老师冷冷看了我一眼，像是眼珠子会发出冷冻光线，“如果能让她放弃，我就不会找你了。”
“说的也是。”
“下次制作卡片让她成功，这算是我的请求。”
“这……老师，制作卡片成功率很低的，尤其是新手。”
“我知道，所以才找的你。”
“这样信任我真的好吗，我不会教学生的……”
饿狼老师皱眉，眼珠子盯着我，里面的寒冰融化，仿佛有火焰燃烧。
我打了个激灵，不能再拒绝下去了，她要生气了。万一上课给我穿小鞋。来，江小川，上黑板回答这个问题。来，江小川，站起来背诵……
“失败了就想办法让她不那么痛苦，我相信桂琴，她相信你。不要让我们失望。”
她说完，拍拍我的肩膀。“我还有事，你回去好好想想怎么教。”
我离开学校，心里想着怎么教姬幼蕊。
金灿灿的晚霞映在地面，为柏油马路染上一层昂贵的色彩。
四边是车辆的低鸣声，忽然远方传来一声刺耳的爆鸣。我记得那边有家银行。
真不走运，清江市是明之国第二大都。治安明明还可以。
还好，我家不在那边。
不过，我感觉有道视线注视着我，在身后。
柳饿狼老师真是乌鸦嘴。
我手掌探向腰间的卡盒，放慢速度。转角的商店有面镜子，可以看到身后的情况。
我瞄到一个女孩借助墙壁的遮掩，小心翼翼的尾随在身后。
前刘海掩盖住眼睛，娇小的身体透露着柔弱，仿佛风一逛就歪倒在地上。
不客气的说，这女孩，我徒手可以打五个。
江小惜，她跟踪我干嘛？
该不会喜欢我吧，我不仅异想天开的想。
虽然我长得丑，但江小惜眼睛有问题。兴许在她能力展现的黑白色心象里，我还是个帅哥。
我摇摇头，决定回过头，去问问她。
这貌似是被称为搭讪，我一直害怕被丑拒，还没尝试过这项先天的技能。
没想到今天有机会。
我转过身，她正巧从遮挡身体的地方跑出。抬起头，刘海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飘动，露出修长幽闭的眼睑。
她在原地顿了下，转过身，似乎想逃跑。然后右脚拌左脚。发出啊呀的一声，摔在地上。
我身体不禁抖了下。挺严重的，她纤弱胳膊和光洁的膝盖被路边的石子划破，流淌出鲜红色的血液。嘴唇微开，往里面吸着凉气。
我晕血，一点细微的擦伤没什么影响。但一遇到大量出血的情况，就会头晕，手脚发软，身体颤抖。甚至可能直接昏迷。
但现在没办法，我撇过头，强忍住身体的不适。走到她旁边。“江小惜，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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