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激烟说罢又亲自走了出去。
片刻之后,帘子掀开孙激烟走了进来,他伸手将帘子撑住,恭敬的站在一旁。
这时人们听到院子里响起了奇特的脚步声,一只脚完全落下,另外一只脚才会抬起,石子,枯枝,落叶在来人的脚下发出有节奏的沙沙声,嗒,嗒,嗒,似乎是主人正在自己家的后花园望月赏花,轻漾心事。
门口光亮一暗,一个人缓缓的走了进来,似乎察觉不到众人的注视,他走的仍然缓慢而郑重,似乎每一步都在发出一个声音,只有他自己才能听的懂的声音。
走在这漆黑的存放尸体的屋子里,他仿佛走在碧瓦青苔,琉璃展翅的宫殿。
他的眼睛带着一种奇异的冷漠和疏远,那是看惯生死的人才有的独特的眼神。
如果不看他的外貌,他简直就是一位四处闲逛,无意中逛到这里的王侯。
昏暗的灯光下,只见他头发稀疏,头发油腻腻的一缕一缕的黏在头上,眼睛里血丝遍布,一张很普通的大鼻子,下巴后缩。
从那披在他身上前后摇晃的长衫上就可以看的出,此人瘦骨嶙峋,简直就是皮包骨,但他身量又极高,比宋远凰还要高一些。
宋远凰眉头微微皱了皱,但他却并没有说话。众人都盯着他看,他也似乎不为所觉。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很难有人相信,一个人身上的气质和外貌,竟有如此大的差别。
这人一上来就直接看到了摆在房间的石床。然后径直就朝石床上赖有咸的尸首走了过去,仿佛周围这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绕着石床缓缓的走了一圈之后,他一言不发将手中怀抱的一个木箱拿了出来,将其放在石床的角落。
这时,孙激烟也进了屋子,众人狐疑的朝他望来,他苦笑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众人除明颜之外都在江湖中闯荡多年,对各种人事早已见怪不怪,明颜本待说话,但见大家都不说话,自己竟然少有的忍住没发脾气。
那人将一根长棍拿出,又将两个圆盘状的物什分别装在长棍的两端,轻轻在地上一放,居然立在地上,右手拿出一个油布口袋,打开是一根根的蜡烛。
那人看也不看,似乎无比随意的将蜡烛向身后轻轻一送,已经将用本放在桌子上的蜡烛将手中的蜡烛点燃,屋内顿时明亮了许多。
宋远凰此刻才发现这人看起来邋遢不堪,但一双手却竟然凝如肤脂,修长白皙,竟然比女子的手还要漂亮的许多,且指甲修建的又短又齐,一双手即使是点蜡烛这样普通的事也做的端庄工整至极,而他拿蜡烛的姿势也极为古怪,竟然是用拇指和食指两根手指。。
那人将蜡烛放在上面那圆盘的上端的一个小孔里,又从油布口袋里抽出一支蜡烛,这样点燃了五六只蜡烛后,将那圆盘向上一折,居然是一面光滑铮亮的铜镜。铜镜缓缓移动,将蜡烛的光芒投射到石床上的尸首上面。
那人走进尸首,趴着看了看,就起身将包蜡烛的口袋合上,放进箱子里。
自始至终,他竟然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响。
而宋远凰等人也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这时,帘子掀开,那仵作老人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水进来,放在桌上。
那人径直走过去,在水盆中仔仔细细的洗着手,但那水显然极热,白皙的手掌上显出被烫红的粉红色。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一动不动,就在众人都已快没有耐心的时候,他忽然动了,将手在水盆中甩了几甩。
回到他的木箱子旁,将手擦干后。戴上了一个不知何材料制成的厚厚的面巾,身上披一件油布外罩,手中带上一双看起来几乎没有重量的手套。
也没见他如何动作,手中已多了一个羊皮夹子,夹子上有各种样式的小刀,宋远凰从来都没见过这种款式和样式。
布条声撕裂的声音轻轻的响起,解剖终于开始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切割肌肉和脂肪的那种细微的沙沙声终于停止了。
宋远凰看了一眼那高瘦之人,只见他面上微红,胸膛微微起伏,显然刚才的解剖耗费了大量的体力。
明颜一直不敢去看解剖的具体细节。但现在好奇心终于超过了她的不安和不知所措。
她望了一眼,几乎不敢相信,因为舅舅的尸首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甚至连胸前那些看起来已经碎掉的肉和骨头都已几乎恢复成了之前没有的样子。
孙激烟此时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把椅子,那人将长衫撩起,缓缓坐下,瘦长的身体坐的箭一般笔直,点头朝孙激烟示意,微微喘息。
不过片刻,那人道:“此人的致命伤只有一处,伤在右肺。大量血液流出加上呼吸不畅。不过他死之前,应该没有太大痛苦,他死之前还中了一种奇毒,叫做冰火散,这是种专破内家真气的奇毒,中毒之人,体内寒热交替,运功相抗的话,内劲转瞬即被消耗殆尽。而至于造成他右肺伤口的兵刃应该是戴在手上的铁爪之类。”
听到铁爪宋远凰和陈凌风的脸色都变得煞白。
无数个念头在心中电转,两人不由的对望了一眼,难道是他?
能于“金剑长鲸”赖有咸在正面对敌的情况下,用兵刃伤了他,显然这人也是超级高手。
而用爪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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