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穆本以为白杨会继续恐吓下去。
奇怪的，恐吓事件在手指之后戛然而止，轮到蔺卿稚陆续收到一些奇怪的东西。
包括他以前唱戏时穿的绣鞋：“白杨想要作甚。”两个人都猜不透白杨的心思。
最重要的是那个女人是谁：“蔺卿稚，我觉得那个手指，应该是你认识的人。”
珩穆所说也不无道理，白杨似乎在戏耍他们，蔺卿稚想了想，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只有田齐一个，如果还有别的女人，就剩下当初给自己帮过忙的姐姐。
但是姐姐在余爷手下，蔺卿稚转念一想，便请师傅给余爷发了一个电报。
“你姐姐，亲生的嘛。”珩穆坐在他一旁的椅子上。
蔺卿稚摇摇头：“只是在戏班认的姐姐，她对我有恩，我已经还了人情。”
坐在电报室休息长椅上的蔺卿稚，心里有点不安，他知道姐姐不会安安分分呆在乡下，就怕她一时受不住优惠被白杨欺骗，如果姐姐丢了性命，蔺卿稚能做的只能是为她收尸，至于其他，好比白杨预期的激动到被利用，他确实做不出来。
两个小时的等待。
余爷给了一封电报，她姐姐给余爷一个丧偶的手下当了填房，在家里养胎。
“不是我姐姐，那珩穆，你那边有没有人，你仔细想想。”蔺卿稚松了一口气，他忙不迭去问珩穆是不是他家里的人。
珩穆身边没有什么女人，珩玉在巡捕房，额娘在店铺里，手指到底是谁的。
成了一个悬在头上的谜团。
珩穆左思右想不得要领，他开车载着蔺卿稚到了巡捕房，雾城巡捕房很大，在一幢三层洋楼里面，他报上珩玉的名字。
刚才还凶神恶煞的巡捕，立刻换了一副面孔把人迎进去:“两位，玉姐在忙，你们喝咖啡还是喝水。”
“喝水就好。”
“我也是。”
在坐了十分钟，珩玉才从楼上匆匆下来，她风风火火，一下来就把手里的一叠文件拍在一个巡捕桌上：“去找犹太商人问清楚，他们失窃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对我们说谎没有用，既然报案了，就说实话。”
“玉姐，你家里人来了。”巡捕抬手指向珩穆和蔺卿稚。
珩玉扫了他们一眼，抬手权当打招呼了，她工作很投入，又继续吩咐巡捕该怎么问：“你去查查他们家的儿子女儿，有没有欠债，我怀疑是监守自盗。”
“知道了，玉姐。”巡捕领命出去。
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玉姐，我明天请假的事情。”
“我下午就让队长批给你，去吧。”
“是。”
“玉姐，楼下送来了一套新沙发，财务问你是现在结算还是记账。”楼上跑下一个女人，年纪看着四五十，还是称呼珩玉做姐，珩玉被问得一愣，抬手示意她等一等：“谁买的沙发。”
“局长啊，你忘记了，局长沙发坏了。”
“多少钱？”
“一套沙发三百，还有搬运费，五块钱。”
“现在结算，旧的沙发搬到财务室去，给你们用。”
女人苦恼：“玉姐，财务沙发还有。”
珩玉捏捏眉心：“你去通知楼上的人，就说局长办公室有一套沙发，谁结婚搬新家的想要过来报名。”她不忘和一层的小巡捕嚷嚷：“你们也有份，先到先得，截止时间我下班。”
整个局子显然就珩玉当家做主的模样，楼下的小巡捕哪里消受得起局长的沙发，但是楼上的人又不怎么想要旧沙发，虽然是不错的东西。
珩玉抽空坐下来：“哥，蔺卿稚，你们那个案子，是有什么新线索嘛。”
“我以前有个姐姐，刚才拍电报去问，确定不是她，那就是你们那边的人了。”
“我们这边的人，我和额娘都好好的，行我知道了，你们还有什么事情要补充。”珩玉显然很忙，坐下之后一直有人找她批复东西。
珩穆忍不住打趣：“你真忙。”
“我能不忙嘛，局长，总探长，副探长都不管琐碎的事情，局长的秘书整天不见人，总探长的秘书死了之后就没再招到过，剩下我一个卡在中间，所有活都推过来。”珩玉真的连喝水的功夫都没有，局长只顾着敛财，好在他从不拖欠工资，总探长忙着搞帮会关系，做自己的小账生意，只对自己的派系负责。
副探长是一心一意破案，至于花销一切俗务，就成了珩玉承担的内容。
珩玉记得要发工资的时候，局长没拨钱回来，总探长自己的人捞油水不稀罕死工资，问题是剩下的弟兄还要吃饭啊。
好多开支都等着付呢，珩玉火大了，开车就堵住了局长的路，小丫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为了要钱开车追局长三条街。
局长都怕她，也因为要工资的事，大家对珩玉越发的恭敬，毕竟肯为他们出头的人不多。
“玉姐，局长让你接电话。”一个巡捕拿起一支外线。
“我知道了。”珩玉一脸抱歉，赶紧去接电话：“啊，副探长带了两个小队出去，你要多少人。”
“三班倒可以，没问题，我会安排，十分钟后出发，放心，我知道怎么办。”珩玉挂上电话，指着一圈巡捕道：“你们去凑够三十个人过来。”
“玉姐，什么事。”
“去给局长撑场面，他要去会馆打牌，你们机灵点，做得好有油水捞，做不好脑袋别腰上。”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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