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
大宋的皇宫里,一主一仆正在那里玩着划拳的游戏。
“王爷,奴才真的不能再喝了,再喝一口我就醉了。”
小太监输了拳却不肯喝酒,在那里苦苦哀求着对面的主子,当今皇帝的长子——齐王赵竑。
赵竑的目的就是把小太监灌醉,这样才有机会偷偷地溜出宫去。
他在这牢狱一般的皇宫待了整整二十年,早就厌烦了。
每次听到有人说起宫外的美景和趣事,他就羡慕不已,希望自己能亲眼瞧见。
逃出皇宫,这个想法在他脑袋里涌现过无数次,他也计划了无数次。
每当他一脚踏出宫门,眼瞅着就要成功的时候。
他的母后就会及时出现,呵斥卫兵将他拦住,然后,关上他一个月禁闭。
今天,父皇母后出宫去天坛祈雨,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他必须把握。
甩掉这个跟屁虫一样的小全子,他就可以溜之大吉了。
在这关键的时刻,他怎肯饶过小全子,同意他的哀求。
“小全子,”赵竑大声呵斥。
“王爷,奴才真的不能再喝了。”
小全子的脑袋趴在桌子上,不停地挥着自己的手。
“小全子,”赵竑接着说,这时的声音变得柔和了许多,他怕自己的大声呵斥把小全子从醉中惊醒,这样自己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小全子,虽然,你是个太监,但好歹你是个男人啊。是男人,就得说得出做得到,愿赌服输。你输了拳,不肯喝酒,是不是男人。啊,你是不是男人!”
赵竑连续说了好几遍。
“你说什么?”
小全子抬起头来,醉醺醺的眼神里充满愤怒。
原来,做太监的最忌讳别人说他们不是男人,说急了,他们能跟你拼命。
“你刚才说我不是男人,我让你看看我是不是男人。”
赵竑看到突然站起来,并且一脸凶气的小全子吓了一跳,想不到平日里胆小温顺的小全子竟然也有爆发的时候。
正在担心小全子会恼羞成怒,对自己痛下狠手的时候。
咕咚咕咚……
赵竑眼看着小全子,把母后赐给自己的整坛瑶池玉液一饮而尽。
“你看,我是不是男人……”
小全子说完就瘫倒在地,不省人事。
赵竑看着眼前的一幕,先是一愣,而后又露出非常痛心的表情,因为他最爱的美酒被小全子喝光了。
不过,很快他就笑了,在他看到小全子倒下的那刻。
“值,非常值,”赵竑拍着空荡荡的酒坛子,感叹道,“真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
而后,赵竑非常开心地附在小全子耳边,轻声细语道:“你非常男人,小全子,你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男人的了……”
赵竑边说边朝着小全子竖起大拇指。
只是小全子早已不省人事,主子对自己的这番溢美之词早已听不到了。
赵竑扒下小全子的衣服,自己换上。
回头一看,小全子醉得跟一滩烂泥一样,在地来回滚动,嘴里还嘟囔着那句“我是不是男人”。
打扮成小太监一样的赵竑,走出房间,在他将要把房门关上之际,又望了一眼地上的小全子。
小声说道:“辛苦了,小全子,本王日后必有重谢。”
赵竑说完就径直朝着宫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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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口的守卫看到赵竑走来把他当成了小全子,因为他穿着小全子的衣服,腰上挂着小全子的腰牌。
“小全子,你不好好陪着王爷,一个人这要是去干吗?”其中一个守卫问。
赵竑努力让声音变得纤细,好让自己听起来像个太监。
“王爷闷了,让我去请丞相府的二小姐,好跟王爷对弈。”
守卫一听是要去丞相府请人,片刻也不敢耽搁,赶紧让赵竑走了,还了句,“快去快回啊,别让王爷等急了”。
这丞相是谁?
竟然连宫门的守卫也如此惧怕,难道丞相的威严盖到了皇家的后院。
他就是史弥远。
开禧北伐之后,史弥远与人合谋斩下韩侂胄的头颅,送与金人议和,成了安边大功臣。
顺其自然,史弥远接替韩侂胄成了权倾朝野的丞相,合朝文武莫不惧其淫威,更不用说两个看守宫门的守卫。
况且,为了保住权位,史弥远有意撮合二女儿跟大皇子,这样一来,自己就是未来的国丈,到时候谁还有能力动其分毫。
这是一个公开的秘密,虽然还未成事实,但整个临安城大小街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宫门的守备,卫士的顶头上司,对这个秘密更是深信不疑,每次史二小姐要进宫,那都是畅通无阻。
卫士们上行下效,也就不足为怪。
赵竑才管不了那么多烧脑的闲事,他的目的是出宫,并且现在已经达到。
踩着宫外自由的土地,呼吸着宫外新鲜的空气,他的内心是无比的欢呼雀跃。
现在,他最需要的就是一件平常人的衣服,穿着这身太监的行头,在临安城里来回行走太过扎眼,万一再碰上个宫里出来的人,那就穿帮了。
买衣服需要钱,还好他事先准备好了银票藏在自己的鞋里。
他又浑身上下找寻了一番,果如他所料,在小全子的衣服里翻出来几块散碎银子。
买件衣服,用块碎银子就够了,银票留着说不定还有大用场。
他打听了许久才找到一家成衣铺。
他大摇大摆地走进店铺,吆喝着说:“有没有日常百姓时兴的衣服,给我拿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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