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顾容吏远低沉的声音如同发怒的狮子,冷冷开口,顿时压住了整个大厅的喧哗。
“你来说。”顾容吏远指着一个跪地的老婆子。
那婆子低垂着头,却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伏身在地,说道:“主人刚走,老婆子进屋给王妃添灯,发现床铺上,床铺上……”
“说!”顾容吏远语带不耐烦。
“床铺上只有一个枕头,没有王妃。”老婆子禁不住吓,一口气说了出来。
顾容吏远冷冷扫了众人一眼,问道:“你们,竟然谁也没见王妃吗?”
众人都摇头,顾容吏远想起刚才自己会离开,都是因为出现偷盗之事,忍不想是否那人是谁人奸细。
顾容吏远想着,转头对一众下人说道:“都给我候着,若有胆跑,我必定让他生不如死。”
这些在基地呆久了的人,自然多少也猜到了顾容吏远的身份,再见监国何书远对顾容吏远的尊敬恭顺模样,谁都知道,顾容吏远必定说到做到,也都不敢乱跑。
漆黑立刻去柴房提了那个偷盗之人,顾容吏远则快步去了司徒仪珊的房间。
一路上,顾容吏远都忍不住的后悔,自己怎么就如此大意,又让司徒仪珊失踪了呢?
而此时此刻,司徒仪珊倒挂在车子下面,只觉得腰酸背痛手抽筋。
该死的顾容吏远,不是说要走吗?那就快走吧,本姑娘快要坚持不住了!
顾容吏远走到房间门口,无端却好像听见司徒仪珊的声音,手一抖,便将门推了开来。
灯火淡淡,后面的窗户半开,而床铺上,被角半开,一个枕头躺在床铺中间。
顾容吏远快步走到床铺边伸手摸了摸床铺,已经有些微凉,说明司徒仪珊失踪了一会儿了,从时间上推断,八成便是自己出去处理那个偷盗之人的时候出的事。
顾容吏远双眼微微一眯,转身便又来到了前厅。
一众奴仆恭顺的跪着,漆黑押了那个盗窃的家仆也跪在一旁。
“王妃呢?”顾容吏远冷冷说道:“你若痛快点儿,我答应你,不会让你死得太难看。”
家仆磕头如捣蒜,只不住的求饶,“奴才确实不知道王妃去哪儿了,奴才偷东西,也不过是想变卖了给娘亲治病,还望主人明查啊。”
顾容吏远看着这个浑身是伤,嘴角兀自挂着一抹血渍的年轻男人,心里却没有半点怜惜,只有愤怒。
“看起来,你的嘴还挺硬。”顾容吏远说着,忽然一震,桌子上的茶碗顿时碎做千百片,顾容吏远手指轻弹,一枚碎片直直飞入了那仆人的膝盖之中。
“啊!”一声痛呼刺破云霄,直听得人胆战心惊。
“说!”顾容吏远怒目相向,双眉似乎都因为怒火燃烧起来。
司徒仪珊本就坚持不住,猛然间听到这样的惨叫,身子不稳,顿时摔落了下来,马儿受惊,嘶鸣一声。
司徒仪珊揉着屁股,顺势滚到了门口的台阶边,还没站稳,却又听到了一声更为惨烈的尖叫。
司徒仪珊活动了一下手臂,嘀咕道:“叫得这么惨烈做什么啊?”
司徒仪珊自言自语的说着,因为浑身酸楚的麻木大脑忽然运转起来,这不会是因为自己,使得下人受罚吧?
这么一想,司徒仪珊再也站不住脚,急忙朝着基地里跑去。
顾容吏远冷冷看着在地上已经蜷缩成一团不住颤抖的男人,眼神里复杂翻滚,手指间夹着一枚瓷片,却怎么也射不出去。
“你到硬气。”顾容吏远有些赞许,更多的却是蔑视,“黎、庄、陈、夏四大家族,为了那种主子,值得吗?”
男子闻言,努力控制着不住打架的牙关,可怜的说道:“属下不是细作。”短短的六个字,他却说得极为费力。
顾容吏远冷哼一声,手指间的瓷片终于又飞了出去。
“啊!”痛苦凄厉的呼声再度响起。
司徒仪珊脚步一颤,险些就摔倒在地,活了两世,这样痛苦惨然的叫声,她却还是第一次听见,那样的撕心裂肺,不知道要承受怎样的痛楚。
司徒仪珊捂着胸口定了定心神,这才又加快了速度。
顾容吏远冷眼看着那男人在地上痛苦翻滚,脸色却比冰川还令人不寒而栗。
“今日若是不肯交代王妃的下落,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好好替你的主子尽忠。”顾容吏远的声音带着残酷。
司徒仪珊扶住门框,第一次觉得顾容吏远竟然如此陌生。
她低头看着地上早已因为痛苦脱力的人,又看着一片噤若寒蝉的家仆丫环婆子,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这,还是她的远儿吗?
感觉到一股异样的目光,顾容吏远微微皱眉,偏头看去,整个人顿时惊得瞪大了眼,随即,一抹欣喜浮上了眼眸,却又因为司徒仪珊逐渐冰冷置疑的视线而再一次冰冷下来。
一瞬间,顾容吏远的眼底就翻转过无数的年头。两个人相对而立,却谁都没有说话。
漆黑抬起头来,见司徒仪珊突然出现,虽然完好无损,可多是狼狈之态,一时间也不敢确定司徒仪珊究竟是不是被人绑了藏匿起来。
漆黑转头看了一眼顾容吏远,在这个不可一世的主人眼里,漆黑第一次看到犹豫不决和惧怕的神色。
“远儿。”司徒仪珊终于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异常的艰涩,“你这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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